第三卷 第八章 棕發少年
巨石上的棕發少年和巨石下的小男孩，冷冷對視，誰也不肯將眼神挪開，他們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變得沉重，壓得人心頭沉甸甸的，無法呼吸。
站在巨石上的棕發少年，低頭看著下麵那個宛若幼女般的小男孩，心中大亂。自己已經想好了千百條如何整治下麵小男孩的辦法，也已經想了千百次見麵之時應該出現的場景，獨獨沒有想到，這個十來歲的小男孩竟然如此沉穩，看到自己和身邊的夥伴之後，沒有驚慌，沒有恐怖，甚至連話都沒有說，隻是冷冷地看著自己。這種場景，這種眼神，棕發少年曾經見過，那是隻有常年混跡街頭獲得其他人尊敬的人麵對危險時才會出現的場景，那是隻有經過多年修煉達到一定層次的真正高手才能具有的眼神，而今卻出現在了一個僅僅十來歲的小男孩身上，這有可能嗎？棕發少年忽然有了一種勢單力孤的感覺，如此炎熱的天氣，居然覺得一股寒意襲上心頭。
“請把我的錢袋還給我。”小亨利見那棕發少年眼中流露出一絲軟弱之色，開口說道。用詞客氣有禮，語氣中卻充斥著毋庸置疑的味道。小男孩見這棕發少年與偷自己錢袋的紅發少年身材、衣著並不相同，那隻紅色皮囊正是紅發少年身後所背，皮囊樣式相同，兩處磨損痕跡一模一樣，不差分毫。剛才自己通過精神力探查，發現這位棕發少年與那位紅發少年的氣息感覺完全相同，雖然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卻認定這兩人就是一人。
“好…”棕發少年正在內心慌亂之際，聽得小亨利言語，知道他認出了自己，心中一驚，下意識應道，話剛出口，覺得不對，怎麼能夠在這個小男孩麵前示弱，怎麼能夠在身邊眾位朋友麵前示弱。心中羞憤，氣往上湧，脫口說道，“好你個頭！”
“請把我的錢袋還給我。”小亨利看到棕發少年如此模樣，冷冷重複道，一字一頓，語氣比剛才強硬了許多。
“不還給你，你能怎麼樣？”棕發少年為了掩飾剛才心中的軟弱，惡聲惡氣道。
“你想怎麼樣？”小亨利冷冷反問道。
“你看。”棕發少年掏出錢袋，吊在手指上晃了晃，“這是你的錢袋，有本事上來拿啊。”
小亨利冷冷地看著棕發少年，一言不發，徑自走上巨石，巨石上麵甚是平坦寬闊，足足有二三十平米。棕發少年和幾個少年見小亨利走了上來，呼啦一下，將小亨利包圍在中間，眼睛狠狠盯著困在中間的小男孩。
“小子，你不是狠嗎？你不是厲害嗎？連我們水手大街的人都敢打。你他媽也不打聽打聽，你以為你是誰？”棕發少年旁邊的一位矮個少年指著小亨利罵道，矮個少年滿麵橫肉，一臉無賴。
小亨利看都不看矮個少年，隻是冷冷地盯著棕發少年。小亨利一看到這幾個少年，心中便判斷出他們的鬥氣水準至少達到了白氣二層，棕發少年和矮個少年更高一些，已經達到白氣三層，這幾個人中又以棕發少年為首。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小亨利頓了頓，“誰也不可以欺負我姐姐。不管他是誰。”小亨利稚嫩聲音透露出狠厲。
“你姐姐他媽是個騷貨，我們…”矮個少年張口罵道，還未罵完，臉上已經挨了重重一腳。矮個少年“噔噔噔”倒退幾步，右腳絆在巨石縫隙之中，“噗通”一聲，仰麵摔倒，後腦磕在滾燙的岩石上，血頓時流了出來。矮個少年隻覺頭暈目眩，還未等緩過神來，心口、臉上接連被狠狠踹中，其中一腳更是狠狠跺在了嘴上，矮個少年隻覺胸口一股熱血上湧，大嘴一張，“噗”地鮮血連同滿口牙齒噴出，身子一軟，癱倒地上，一動不動。
這正是小亨利所為。本來，小亨利看到這幾個少年的陣勢，心知多半是為水手大街之事將自己誑到這裏，原想照著街頭規矩將此事和平解決，如果解決不了，就用重手廢掉實力最強的棕發少年，其他人群龍無首，實力不夠，自然好辦。可是這少年居然敢罵自己最敬最愛的姐姐，怒氣上湧再也忍耐不住。小亨利最是敬愛自己的姐姐，自從誤會姐姐之後，對姐姐的愧疚始終深深存在心中，時間一長，這種愧疚變成了對姐姐全心全意的信任、愛護、忠誠，不論家裏外麵，姐姐說什麼是什麼，再未有任何抵觸叛逆的想法。不僅如此，如果有人當著自己麵說自己姐姐如何如何，在言語上傷害姐姐，小亨利自是難以容忍。
從小亨利一腳踹中矮個少年麵門，到矮個少年躺在地上人事不省，一連串變故兔起鶻落，迅捷無比。棕發少年和其他幾個少年措手不及，待到反應過來，小亨利已經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自己了。“把錢袋還給我。”小亨利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