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一章 路轉峰回
少年的精神體正在閉目冥想之時,從漏鬥狀的漆黑雲團之中飛出了十幾隻雪白的鳥兒,鳥兒仿佛感覺到了令它們親切熟悉的氣息,圍著少年鳴叫著,飛翔著,白鳥叫聲悅耳宛若天籟,殺死了數十名騎士的淡藍色光球對於它們來說宛若無物,不斷飛進飛出。
被六芒星籠罩著的、盤坐在光球之上的少年精神體和光球中的少年肉體依然不停地吸收著集合了天地之間強大的魔法元素,此時此刻,已經不單單是藍色的水之元素了,金色的土之元素、紅色的火之元素、綠色的植物之元素、銀白色的風之元素、虹彩色的光之元素、黑色的黑暗之元素以及被騎士轟擊進光球的鬥氣能量如潮水般湧來,這些元素經過六芒星之後變成了一種無色透明的奇異元素不停充斥、改造著少年的精神體和肉體,原本虛無的精神體漸漸變得霧氣凝重猶如實質,霧氣再進一步凝結為液態水滴,液態水滴在進一步凝結成透明凝重隨人形緩緩流動的液體;而本為實質的肉體,卻在不斷地分化溶解,毛發沒有了,皮膚沒有了,肌肉沒有了,血液沒有了,骨骼沒有了,原來的毛發、皮膚、肌肉、骨骼漸漸變成了透明凝重和精神體一模一樣的液體。此時此刻,坐在光球上的精神體和被光球籠罩住的肉體再也無法進行區分,因為,彼即此,此既彼。
六芒星光華大盛,一道光芒自下由上衝天而起,漏鬥形漆黑雲團的上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顆同樣形狀巨大無比的六芒星,兩顆六芒星的光芒融彙在一起,從天至地形成了一條光之通道。少年的精神體和肉體就在兩顆六芒星的光芒剛剛融彙在一起的時候,水一般地融彙到了一起。
漂浮在半空中的少年緩緩睜開了眼睛,此時此刻,他隻覺得,天地萬物,盡在心中。
包圍著少年的騎士們,頓時之間眼前金光燦爛、霞光萬道,原本陰沉灰暗的天空刹那之間,一半亮如白晝、一半有似黑夜,自己所圍困的少年赫然成為了一個前所未見大光明境界中金光閃閃宛若天神般的人物。隻見那少年周圍白鳥飛翔,天空之中傳來若隱若現極為動聽的天籟之音,陰雲密布的天空之中一顆巨大輝煌的六芒星憑空出現,一道耀眼的光芒從天空直垂到地,正正落在舉劍向天的少年身上,無數花朵花瓣飄飄灑灑,似有似無、似蘭似麝的清香飄蕩在天地之間。剛才還在劍拔弩張的騎士們全部愣住,無法言述的感動和震撼襲上心頭,全部身心被淨化了似的,隻覺得平和自然,再也沒有任何動手的想法和欲望。騎士們眼前出現了離開人世很久的親人,滾燙的淚水順著麵頰不知不覺中滑落…正在恍惚之間,遠遠傳來一陣駿馬嘶鳴,一匹病懨懨的黑色瘦馬自遠方山脈飛馳而來,這匹瘦馬速度極快,從叫聲響起到停止還不到一會兒功夫,瘦馬已經出現在人們眼前。騎士們不約而同讓出了一條通道,瘦馬咧嘴輕嘶了一聲,眼睛中充滿了笑意。是的,笑意,很多當時看到瘦馬的騎士都認為自己眼睛花了,一匹馬怎麼會笑呢,直到回去之後暗中談論,才確定此事非虛。
黑色瘦馬跑到少年身下的光柱裏,停下。少年輕輕飄落馬背,六芒星的光芒從頭到尾籠罩住了黑色瘦馬。天上地上六芒星光芒連連閃動,驀然光柱消失,天上的陰雲向四周散去,化成了潔白的雲朵,露出了幾月不見的晴空,陽光瞬時灑滿了大地。瘦馬長嘯一聲,聲音猶如龍吟虎嘯,在荒野中隱隱回蕩。展開四踢向人群中衝了過去。騎士們連忙躲閃分開一條通路,通路盡頭,赫然站立帕羅大劍師、格溫叔叔和珊迪三人。瘦馬跑到三人身邊,穩穩站住,少年向紅衣少女伸出手去,“跟我走吧。”少年的聲音中充滿了期望和令人無法回絕的味道。
珊迪點了點頭,轉過身來,衝著帕羅大劍師和格溫叔叔跪了下去,眼含淚水輕聲說道,“爺爺,爸爸,我走了。”
“珊迪——”老人和格溫異口同聲叫道。
“爺爺,爸爸。”紅衣少女仰起臉來,大滴大滴的淚水滾滾滑落麵頰,“珊迪這次做了對不起亨利的事,本要在亨利死後和他一起去。珊迪失去了亨利一次,這次不想再失去他了。爺爺,爸爸,”紅衣少女痛哭失聲,“無論是死是活,我都要和亨利在一起。你們就當沒我這個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