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皇上起疑心
上官昊銳利如同鷹隼的眸子裏跳躍著劇烈的光芒,威嚴的臉上泛起了一絲鐵青,將目光轉向上官銘卓,用威嚴冷硬得讓人顫抖的語氣說道:“皇兒,你能告訴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上官銘卓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著,心髒也跳動得很厲害,幾乎要蹦出嗓子眼來,手心裏細細密密的冷汗黏糊糊的,難受得厲害,心思在這個時刻百轉千回,努力的想著應該怎樣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父皇,兒臣……”
他的話還沒說完,上官昊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好了,不必再解釋了,卓兒,你真的是讓朕太失望了。”
上官銘卓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裏染上了一絲愧疚,“父皇,兒臣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都是底下那些人陽奉陰違,做出這種事情來,請父皇明察!”
他不能認,一定不能認,否則他就真的完了。
上官昊威嚴的臉上浮起了冷冷的神情,厲聲打斷了上官銘卓的話,“夠了,朕不管是你的主意也好,還是你底下的人背著你也好,朕不想再聽你解釋了,你先下去吧。”
明黃色的身影上泛著森冷而凜冽的氣勢,威嚴的眸子裏銳利的寒光射出來,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上官銘卓隻覺得心底咯噔一跳,背後的冷汗涔涔落了下來,卻在看到皇上那極力隱忍的憤怒的表情的時候,咽下了即將要吐出口的話語,輕聲的說道:“兒臣告退。”
他朝著皇上深深的跪拜了一下,轉過身,將脊梁挺得直直的,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走遠了,絳紫色的身影在花園中越走越遠。
上官昊緊抿著唇,冷冷的望著走遠的兒子,深邃的眸子裏閃過了一抹心痛,轉瞬間,已經恢複得冷冷清清。
“那些黑衣人都是在怡王的別院中抓到的嗎?”
上官昊的聲音變得平靜無波,刻板的問道,眼底帶著深邃的寒芒。
“回皇上,是的,因為之前闖入別院的黑衣人武功一樣高強,所以屬下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才是刺客,因此將他們全部都抓起來了,沒想到他們竟然自盡了。屬下無能,請皇上恕罪。”
鄭毓朗跪在地上,朗聲說道,一張國字臉上全是莊嚴肅穆的神情,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將他們都抬上來吧,讓朕親自過目。”
上官昊依舊是平靜無波的聲音,冷冷的從世界的另一頭傳了過來,像警鍾一樣敲打在了人的心裏,周尉寒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低下頭去,不讓皇上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是,皇上。”
鄭毓朗高聲說道,很快就有士兵將那些死士抬了上來,擺在亭子中央讓皇上親自過目檢查。
上官昊將視線落在四個已經死去的黑衣人身上,目光略過那精瘦有力的身軀,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平靜的揮了揮手,“將他們帶下去吧!”
這裏麵根本就沒有什麼刺客,想想也是,都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月了,容辛落親自帶人巡邏,卻依舊沒有找到刺客,如今又怎麼可能抓得到呢?估計刺客都已經出了京城,更何況,皇後是卓兒的母親,哪有兒子派來刺客刺殺母親的道理?是誰在背後導演了這場戲?上官昊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
“皇上,這,誰是刺客?”
鄭毓朗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疑惑的表情,有些忐忑,有些小心的問道。
“別再費什麼心思了,好好做好防衛的工作就行了,都退下吧。哪有什麼刺客,刺客的事件到此結束吧,別再追查了。”
上官昊揮了揮手,讓鄭毓朗和周尉寒退了下去,自己坐在亭子中,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幽深如同古潭的眸子裏有晦暗不明的光芒在閃動著。
卓兒啊,卓兒,你真的讓朕很失望,難道你也開始弄那些小動作了嗎?原本朕還想將太子之位傳給你,可是看如今的情形,朕要重新考慮一下了。
九五之尊的皇上,坐在亭子裏,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塑一樣。冬日的暖陽已經慢慢的消散去,陰冷的風兒吹過來,吹亂了他狂亂的長發。
“皇上。”
桂公公走到他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彎下腰來,輕聲的說道:“天氣已經這麼涼了,皇上還是回寢殿休息吧,保重龍體要緊。”
上官昊將視線收回來,輕輕的恩了一聲,站起來在眾人的簇擁下向著寢殿的方向走去了,隻是心情卻是那麼的複雜和感慨。
怡王府,上官銘卓的臉色陰沉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溫潤儒雅的笑容已經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凜冽森寒,一雙幽深的眸子裏折射出森然的怒氣,惡狠狠的說道:“讓管家來見我,快點!”
因為生氣,他的胸腔氣得一起一伏的,五髒六腑內被怒火充斥得滿滿的,幾乎硬生生的要把他給逼瘋了,他現在想殺人!
“王爺,管家已經被鄭將軍給抓走了,現在還在監獄裏呢。”
一個隨從走上來,感受著上官銘卓森然的怒火,渾身像籠罩在冰窖中一般,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上來,忐忑不安的回話道。
“什麼?”
上官銘卓的聲音越加的森寒,磨著牙惡狠狠的問道,手忽然砰的砸在了桌子上,將茶杯砸得哐當作響,怒氣衝天的怒罵道:“廢物,全是一幫廢物!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本王還要你們做什麼!”
那雙幽深如同寒潭的眸子裏猩紅一片,像落入陷阱的困獸,逼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恨啊,那股瘋狂的恨意幾乎要將他給逼瘋了,辛辛苦苦布置的棋子還沒派得上用場就已經夭折了,他不甘心,一點也不甘心!
想到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他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將那個女人給弄死了,賤人,賤女人!
“來人,去叫鬼見愁來!”
他深深的咽了一口氣,終於將幾乎要噴出來的怒火給咽了下去,盡量保持平靜的說道,容妍,你竟然敢這樣對我,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一定會為你天真的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你等著吧!
上官銘卓原本俊美無雙的臉此時扭曲成一片,猙獰得像來自地獄的修羅,讓人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
“是。”
那人被上官銘卓臉上彌漫的那種漫天的殺意給嚇到了,嚇得背後的寒毛都豎起來了,不敢去對上自家主子那張陰沉得像要殺人的臉,壓抑著內心跳得十分快速的心跳,急匆匆的退了下去,隻怕再不下去,就要被上官銘卓那樣冰冷的視線給殺死了。
上官銘卓捏著瓷白色的茶杯,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漫天刻骨的仇恨蔓延了上來,喃喃的說道:“容妍,容妍,我跟你勢不兩立!”
他坐在黃梨木做成的椅子上麵,目光森寒猩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渾身籠罩著一層寒霜,陰森森的氣勢從他的周圍散發開來,凍得空氣裏的氣氛都凝聚住了,停止了流動。
“鬼見愁參見王爺!”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頭戴著鬥笠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恭敬的彎腰,向著上官銘卓行禮道。
“平身,毒醫先生請上座。”
上官銘卓臉上之前那種陰森肅殺的殺氣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溫和儒雅的笑容,將鬼見愁迎到高座上坐下來,親自為他沏了一壺好茶,用如沐春風般的語調說道:“不知先生這幾日在別院中住得可習慣?府裏的下人可有怠慢先生,如果那些仆人們衝撞了先生,先生不必客氣,該怎麼教訓他們盡管來,本王是絕對不會姑息養奸的。”
鬼見愁已經長滿了皺紋的手優雅萬分的端起了茶杯,靠近唇邊,輕輕的喝了一口,從黑色的薄紗下麵露出來的線條明顯的下顎,分外的冷硬肅殺,讓人看了就不由得心生顫栗。
上官銘卓也不著急,臉上那如沐春風般的笑容維持得一絲不變,同樣優雅的端起一杯茶,輕輕的撥弄著茶杯,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等待著鬼見愁的回答。
果然,過了好一會兒,鬼見愁緩緩的放下茶杯,唇角泛起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平靜的說道:“多謝王爺厚愛,在下在別院中住得很好,除了今日受到的驚擾,其餘的時候都是很開心也很滿意。”
“哦,今日的事情衝撞了先生,本王在這裏向先生賠不是了,請先生見諒。今日的事情本王也所料不及,故而讓先生受到了驚嚇,真是太抱歉了。”
他溫潤如玉般的聲音緩緩的室內流淌著,像叮咚的泉水,分外的讓人舒服和動聽。
鬼見愁隻是輕輕的笑了一聲,並不答話。
上官銘卓臉上的笑容維持著不變,好聽如同流水的聲音繼續響起,“不知道先生想不想狠狠的將那位惹事的罪魁禍首給教訓一下呢?實不相瞞,今日本王叫先生來這裏,是想問一下先生,有沒有一種毒藥,讓人服下去之後如同被萬隻螞蟻啃噬全身的骨頭,疼痛不堪,慢慢的侵蝕五髒六腑,最後讓人七竅流血而亡,身子的軀殼卻還是完整的,有這樣的毒藥嗎?”
容妍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他忍受的極限了,他再也不想看到這個女人再活在他的視線內,不管怎麼樣,都要將她給除去!
可是自從大婚那日之後,這個丫頭好像變了一個人,大膽,細心,又聰明,對很多的事情都存有戒心,身邊還有兩個武功不錯的丫鬟保護,如果冒然動手,勢必會引起父皇的懷疑,他必須要找一種不引人主意的方式將她除去。
還有那個眼高於頂的周尉寒,今日竟然和鄭毓朗一邱之貉,生生的折損了一枚還沒來得及發揮作用的棋子,他心裏的那股窩囊氣一直糾結在心間,恨不得將周尉寒和鄭毓朗給弄死了。
光是想著,上官銘卓努力維持的那種溫潤已經不再了,反而多了一絲凶狠陰霾的氣勢,不管是鄭毓朗和周尉寒,他們的命他要,他們手中的兵權他也要弄到手中,一樣都不放過。
“王爺是說萬蟻鑽心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