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
容妍側著頭看著周尉寒從貓頭鷹的爪子上解下了一個小小的紙團,眼睛從上麵掃過一眼,眼底流露出銳利的寒芒,握著紙團的手微微顫抖。
“上官銘卓私養的那隻軍隊找到了。”
周尉寒的聲音很冷,咬著牙冷聲說道,幽深的眼底閃過晦暗不明的光芒,找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了嗎?
“在哪裏?”
容妍的聲音裏麵也有了一絲顫抖,他們派人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幾乎快要放棄了,沒想到竟然找到了。
“靖陽侯府的地下,還有十幾處別院,延伸了整個府邸,占地估計有上千畝。”
周尉寒的聲音很冷,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他怎麼想都沒想到,上官銘卓和端木義竟然那麼大膽,招兵買馬竟然就在自家的地下秘密的操練。
容妍的眼底也有說不出的震驚,她哪裏都想過了,卻沒想到那麼多的兵馬竟然就在府邸和別院的地底下,畢竟是那麼多的兵馬,讓她不震撼都不行。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是要稟告皇上還是要私自行動?”
容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抬眸看著周尉寒,認真的問道。
“不是還有青王爺和盛王爺,甚至婉婕妤嗎?他們能容得下這些兵馬的存在才怪,我想,或許我們可以利用他們相互爭鬥,以最小的損失換取最大的利益。妍兒,別忘了,上次上官銘卓私自製造龍袍陷害青王爺,你覺得青王爺如果知道這個消息了,會放過這個機會嗎?”
周尉寒的眸子中浮現出了一抹冰冷,冷冷的笑了起來,上官銘卓的好日子不長了。
“但願他們能夠好好的合作。”
容妍的臉上也閃過了嚴峻的光芒,認真的說道。
“妍兒,如果在上官銘卓的這些軍隊被青王爺等人掃除清楚了,與此同時,我們在皇宮將靖陽侯,上官銘卓和皇後一網打盡,我們的大仇也就能報了。”
周尉寒的胸腔湧起了陣陣的氣憤,他忍了這麼多年,終於忍到頭了,不過這些必須等到他和妍兒成親之後再進行,他不想讓妍兒和他成親的時候染上任何血腥。不僅如此,他的心底還有著更深一層的擔憂,如果,皇上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他不知道,他還會不會讓妍兒嫁給他。
他不敢去冒這個險,必須將妍兒牢牢的抓在他的手心,才能夠放心大膽的去報仇。
“我期待著那一天快點到來。”
容妍的眸中也有了一絲激動和期待,她也想看到皇後倒台,那個惡毒的女人上次差點將她折磨致死她還記得呢,新仇加上舊恨,她怎麼都不能放過假皇後了。哪怕不能親自讓她的人頭落地,也要看著她在冷宮中被折磨得瘋癲。
“妍兒,我送你回去吧,這件事情,我得去好好的處理。”
周尉寒的眸中浮起了一絲歉意,輕聲的說道。
“沒關係,你的事情比較重要。對了,如果你需要幫忙,就去找叔叔,叔叔會幫你的忙的。”
容妍不忘記周尉寒的事情,認真的說道。
“我知道了。妍兒,再過七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我等著那一天快點到來,到時候,我來迎娶你過門。”
周尉寒的眸中充滿了深情和認真,對著容妍宣誓般的說道。
“好,我等著那一天。”
容妍的嘴唇動了動,眸中波光瀲灩,輕聲的說道。經過了周尉寒的開導,又被上官銘卓的事情轉移了主要的注意力,她的心情已經沒有之前那麼難受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周尉寒牽過容妍的手,讓別院裏的下人準備了馬車,兩人上了馬車,飛快的朝著將軍府的方向狂奔去,很快就到了門口。
“妍兒,小心些。”
周尉寒不忘叮囑容妍,小心翼翼的帶著她下了馬車,才讓車夫調轉了車頭,朝著軍隊的方向狂奔去,隻餘下深深的車輪印子。
容妍站在雪地裏,望著馬車離去,消失得無影無蹤,才轉過身,踏上了將軍府門前的台階。忽然感受到一道強烈的視線,她不由得轉身,瞪著那道目光的方向,卻看到丞相府門口,容辛鄔就站在雪地裏,怔怔的看著她,目光中有深刻,有懷念,心疼和愧疚等等,複雜的感情交織在一起。
視而不見!
容妍冷漠的轉過身,就好像沒有看到一般,箭步流星的繼續走著,轉眼就走進了將軍府中,讓守門的家丁重重的關上了朱紅色的大門,在門關上之前,容辛鄔的臉上浮現出絕望的神情,身子一個踉蹌,重重的跌在雪地裏,心冷得幾乎要凍僵。
容辛鄔的眼中湧現著深深的傷痛,渾身冰冷,就那樣坐在雪地裏,忘記了呼吸。
“爹,你怎麼坐在雪地裏?”
容涵得到家丁的報告,急匆匆的走了出來,看著坐在雪地裏一動不動的父親,心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趕緊走上前來扶著他,“不要坐在雪地裏,冷,我們回家去好不好?”
她扶著自己的父親,那絲絲的冰涼讓她的手凍得通紅,她簡直不敢想象,父親竟然坐在地上那麼久,他到底想做什麼?
“走吧,我們回家去。”
容涵將他扶起來,輕聲細語的哄道。
容辛鄔的眼神裏卻還是充斥著濃濃的痛苦,望著將軍府那扇緊閉著的朱紅色大門,老淚縱橫,錯了,晚了,一切都晚了。
要怎麼補償才能補償女兒這麼多年來所受的傷害?要怎麼做才能讓妍兒不再恨他,不再將他當成仇人來看?
“爹,這裏太冷了,別在這裏站著了好嗎?我們回家去。”
容涵看著父親的模樣,心疼的說道。
“容涵,你說你姐姐還會原諒我嗎?還會回到將軍府來嗎?”
容辛鄔沒有動,怔怔的望著將軍府,似乎透過了那堵牆,看到了他明豔無雙的女兒,心又止不住像刀鉸一樣,疼得沒有辦法呼吸。
容涵聽到容辛鄔的話,氣得幾乎要吐血,敢情爹站在這裏又是為了容妍那個賤人,她也是爹的女兒,為什麼爹就看不到她呢?為什麼又放不下容妍,容妍有什麼好的?
嫉妒的種子,在血液裏生根發芽,越長越大嗎,幾乎要將她硬生生的給逼瘋了,她死死的咬著唇,嬌嫩的唇瓣被她咬得流出了鮮血,腥甜的在她的嘴裏流動。
她努力的忍著,才硬生生的將那些嫉妒給逼了回去,平靜的說道:“涵兒不知道容妍姐姐會不會原諒你,可是涵兒卻知道,如果爹爹還繼續這樣折磨自己,那麼可能撐不到容妍姐姐原諒你的那一天。爹,你不要怪涵兒說話難聽,你如果不好好的保重身體,遲早會拖垮的,到時候又怎麼能夠為容妍姐姐做事情,得到她的諒解。那麼長的心結,要想在一夜之間就打開了,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涵兒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隻要爹爹真心的付出了,容妍姐姐一定會原諒你的。”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容涵心裏卻惡毒的想著,最好容妍那個小賤人永遠都不原諒父親,這樣她才是父親唯一的女兒,丞相府所有的一切才會全部屬於她。既然都已經離開了丞相府,那就滾得遠遠的,再也不要糾纏不清。
容辛鄔好像聽進去了容涵的話,眼神波動了一下,最終苦澀的點了點頭,輕聲的說道:“涵兒,扶爹進去。”
女兒說得對,如果他就這麼被擊倒了,估計等不到妍兒的原諒他就已經死了。他不是怕死,而是怕死了之後都不知道依依葬在哪裏,到了九泉之下,依依還在恨著他,那樣他會受不了。
容涵的心裏氣得冒火,卻不得不偽裝溫順乖巧的樣子,高興的說道:“恩,我們回家。”
不過容妍,你以為你還能回到丞相府中嗎?不可能,我是絕對不允許你再回到丞相府中!
貌似天真的少女,眼底閃過狠戾的暗芒,一閃即逝,快得讓人抓不住。
容妍才回到屋子裏,無憂就匆匆的走上來,遞給她一張請帖,“小姐,有你的請帖。”
“誰的?”
容妍的眼皮動了動,淡淡的問道。
“是西涼的王爺南宮墨雲的。”
無憂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為難,咬著牙,小心翼翼的說道。
“扔了。”
容妍的臉上出現一抹冰冷的表情,毫不客氣的說道,他想要怎麼樣,在壽宴為難她已經讓她很惱火了,現在還敢給她遞請帖。
無憂卻拿著請帖站在容妍的身邊沒有動,眼睛裏閃過一絲為難的色彩,想說什麼,卻又不敢的樣子。
“無憂,不是讓你扔了請帖嗎?還愣著做什麼啊。”
容妍看著無憂吞吞吐吐的樣子,耐著性子說道。
“小姐,南宮王爺說,如果小姐不看請帖,不赴約,他就將小姐和周將軍設計怡王爺的事情告訴皇上,讓小姐吃不了兜著走。”
無憂的眸中多了一絲害怕,小心的看著自家小姐的臉色,輕聲的說道。
容妍聽到無憂的話,胸腔氣得一起一伏的,臉色也變得分外的難看,拳頭收緊,捏得咯咯作響,忍了又忍,終於還是硬生生的將要爆發的怒氣給壓了回去,淡淡的說道:“拿過來給我看看。”
“是。”
無憂鬆了一口氣,飛快的將請帖遞到容妍的手上。
容妍打開來看了一眼,眼底聚斂著複雜的光芒。
南宮墨雲就要離開大梁國啟程回西涼去了,明日晚上在西涼的行館裏有一場宴會,邀請容妍去參加。
容妍的眉頭蹙了起來,冷冷的勾起了唇角,南宮墨雲想要弄什麼陰謀?她不會天真的以為南宮墨雲是真的邀請她去參加宴會那麼簡單,背後肯定有什麼陰謀在裏麵。
她握著那張請帖,臉色冰冷,晦暗不明。
“小姐。”
無憂偷偷的看了一眼容妍的臉色,小聲的喚道。
“什麼事?”
容妍將那些百轉千回的心思給收了回去,平靜的看向了無憂。
“你要去參加那個宴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