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京,我把自己關在我和明生租住的屋子裏三天未出,任黑暗一次一次地把我吞噬在房間的一角。我就像個愚蠢的士兵,舉著自己拙劣的兵器,以為自己多努力地在捍衛愛情。可是人家揮舞著寶劍,根本不需要與你對峙就輕易地得到了她想要的——愛情和友情的小船說翻就一起翻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發現自己躺在床邊的地毯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臉上還掛著淚。我剛要起身,突然感覺有人在輕撫我的頭頂。我一驚,回頭看時卻空無一人。以前明生就愛這樣摸著我的頭……為什麼又要想他?我正罵著自己,“哐啷”一聲,廚房裏傳來盤勺相碰的聲音。我心裏疑惑,忙起身去看。
原來是掛著的不鏽鋼大湯勺連著掛鉤落到水池邊的盤子上。我拿起湯勺,正要把掛鉤重新粘回去,就覺得有一隻手從我的右手背沿著胳膊,輕輕地滑上去,緊接著,是另一隻手在撫觸我的左臂。這感覺似曾相識……哦,對了,跟那天晚上在明生家遇到的一模一樣!
我站著不敢動,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幻覺。“它”的雙手最終滑到了我的脖頸,環了起來。是想掐我嗎?我艱難地咽了下口水,嚇得不敢動。“它”並沒有環緊,隻是撫摸著。我壯了壯膽子,偷偷低眼去瞧,並沒有什麼人的手。天呐,我是受明生他們的刺激太深了嗎?
哪知,我剛要動,卻有一股力量猛地把我向前一推,想要壓倒我。我躲閃不及,一頭撞到了吊櫃上,頭暈目眩往地上摔去。與此同時,我感覺自己的睡褲被褪了下來,身體被緊緊一抱,“它”終於心滿意足地趴在了我的身上。
“When your dreams come alive…”一陣手機鈴聲把我驚醒。已經是早上六點,手機自動開了機,明生的電話就打來了。我坐起身才發現自己竟然睡在廚房的地上,睡褲卷在腳腕處。“噢!”我一聲驚呼,一下臊紅了臉。昨天?怎麼回事?
“平平,我還在操場等你好嗎?我們跑完步一起去吃早飯?”
對了,七天假期已經結束了,我得去學校上課了。我匆忙掛了明生的電話,來不及多想,梳洗了一番,徑直去了學校食堂。我並未去晨跑,那個在清涼的空氣裏和愛的人沐浴晨光的日子……唉!
打早飯的時候,飯卡上多了兩千塊錢。我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正跑進食堂找我的明生,這算什麼,一下子充這麼多錢事為了讓我原諒你嗎?以前明生總是會在月頭上從網上給我的飯卡充錢,雷打不動,我也會在充話費時,給他的手機一起充上。哼,那在以前是恩愛,現在算個毛!分手費嗎?
想到這裏,我又氣得哼了一聲,扭頭走了。
然而事情並沒有如此簡單,白天他不顧樂伶的反對,形影不離地糾纏著我,晚上又總是那樣出現在我的“夢”裏麵——我不知是不是夢,那感覺讓我內心的傷感無處遁形,我和明生就如一雙筷子,配合得那麼天衣無縫,每一次都沒有憾點。
人說失戀傷人,我是不是該去看心理醫生?然而更讓我受不了的是,除了糾纏,他持之以恒地往我的飯卡裏充錢,每天一千。我終於無法忍受,朝他怒吼:“你到底想幹嘛!”
“我就是不能沒有你,我說了,我會跟樂伶分手的。當初是她主動幫的我,但我不愛她……”
我簡直不認識他了,這算什麼?過河拆橋?我搖頭:“這是你跟她的事,與我無關。我隻是請你不要再往我的飯卡裏充錢了!”
“什麼?哦,這個月我還沒給你充,我馬上去充,馬上!”
還跟我裝!我拉他到小賣部,拉出單子給他,瞪著眼:“這算什麼?分手費嗎?”
“平平,這,這不是我充的。我要給你分手費幹嘛還來找你?”明生疑惑地看著我。
說的沒錯啊,我一定是被氣暈了,真是愚蠢。但是,若不是他,又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