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沒有看出兩種配料的區別？”
“我猜想，他看好這種注射液的市場前景，可是一開始得到的配方和工藝應該是假的，被騙了吧，試驗出來的產品既沒有消炎作用也治不死人，至於他怎麼拿到檢測合格證明的，那就隻有他知道了。也許他準備將錯就錯，把這種無效的藥直接投放市場，否則他之前的投入就全白費了。”
“這樣的藥他也想渾水摸魚害人？”我聽到這裏，實在忍不住心裏的憤怒插了句話。
“是啊，隻是，不知道他又是通過什麼途徑，竟然得到了二期的配方，也許真正的藥效將帶來的利潤更刺激了他，也許……總之，他找到了你我。”
“他既然已經有了二期的配方和工藝，何必再把一期的東西拿來糊弄人，直接談二期的項目不就行了？”
“配方和工藝的詳細過程是商業秘密，他隻需要提供給你這個產品大致的原配料，產品的性能，實驗結果，功效和前景，來吸引投資就行，這樣一來，已經完成的一期的報告對吸引投資方就有很大的幫助。”
“既然他已經決定用二期的配方和工藝做真正有用的藥，您又為何要阻止我跟他合作呢？”
“嗬嗬，末總，您是良心商人，可是，我剛才也說了，也許真正的配方將要帶來的利潤會刺激他，他會按真正的配方生產。可是，萬一他不這麼想呢？您如何能保證他拿了您的錢會真正去做什麼呢？他完全可以按照第一種配方來生產，再把第二種配方高價賣給別人。或者等到第一種配方騙夠了錢才考慮把第二種配方的產品推出，這樣對他來說，除了一期的試驗投入，根本就是借了您的雞生了個大金蛋啊。畢竟，在您看來，那隻是同一種配方不同的試驗階段而已。”
末利聽完，抱著手臂，閉著眼，靠在沙發上沉思了好一會兒，我給他的杯子裏又倒上一杯酒，末利仍然閉著眼，我聽見他作了一個深呼吸：“如果，我不跟他合作，難道您是希望我跟您合作？”
趙總聽了這話，黝黑的臉上頓時泛出一種興奮的光彩：“沒錯，末總果然是聰明人。”
“這麼說，趙總您有這真正的配方？”
“我能不能得到配方那還得看您呐。”趙西傑這話說得讓人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哦？這個我倒還真不明白。”
“嗬嗬，您可以告訴他必須使用二期的流程給您先製作一批樣品，否則您不同意合作，這樣，他就會先用到我的生產線來製作樣品，得到配方也就是必然了。”
“哈哈哈，趙總您真是好深的心機啊，這樣一來，您既利用了我跟邱總的合作，又讓我們的合作最終不成功；既得到了配方又最終得到了資金，真是一舉多得啊。嗬嗬，難道你跟邱總之間就沒有保密協議嗎？”
“末總，瞧您說的，我怎麼是這種人，我隻不過不希望他坑害太多的人。等到我們的合作談成，我自然會說服他不要跟我計較這些，而是跟我合作這個藥品的項目。到時候，您想啊，他沒有了您的投資，我這裏又上線生產，他若是跟我計較我違反跟他的協議，得到我給的補償，那能有多少？與其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如分享我們倆合作的成果，這筆賬，誰算誰明白，他自然也會同意合作的。”
“趙總好謀略啊，產線租賃的小買賣變成了合作生產的大買賣，而且主動權都在您那兒啊！”
“哪裏，哪裏，一切還得要末總成全。”
說完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這個趙總給人的感覺好狡猾，但因為他的本意有一層防止假藥現世的意思在裏麵，倒讓人對他反感不起來。
末利答應會考慮他的意見，就起身告辭了。
我以為多一個選擇就更有了談判的主動，可是，回去的路上，末利卻始終沉著臉不說話。我不知道哪裏有問題，他是不是對究竟與誰合作無法取舍？他不說我也就不問。
到了我們住的地方，連朋陸炯他們早就回來了。
“末總，發生了什麼事嗎？”常盛蓉問。
“哦，沒什麼，這個項目我們先暫緩幾天，看看他們有什麼反應，”末利交待完大家又對我說，“你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我帶你去接周彤。”
“真的？”他竟然記得我原先吵著要來廣州的事？我實在太意外了，好激動！
“當然是真的，快去睡吧，看你，別高興地睡不著了。”末利笑我，寵溺地捧著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