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想到跟我說這個?”
“看你現在的樣子就是一副很多事情都不記得的無憂無慮的樣子,恐怕你並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傀儡,一個牽線木偶吧。”
“可是——”我想問他怎麼知道我現在的狀況是這樣的,話還沒說完,他肩章上的星星就亮了。
“我要走了,公子和南星宿王室要開戰了。”說完他就飛走了。
我隻看到天空一片灰蒙蒙,遠處是明亮的紅光,暗底有雲層湧動。按照櫻玉回憶給我聽的情景,那南星宿已經沉入暗底,全體覆滅了。她的親友團大概也是終於知道了事情的結果,過來報仇了。
櫻玉把我勸回屋子,端上了飯菜:“公子今天是不能來了,所以隻做了你平時吃得比較多的菜。姑娘慢用。”
我望著那些個菜,果然是我平時比較愛吃的。隻是,再看到芙蓉湯時,我想起了蒙鷙的話,一口沒動。
這一戰打了三天都沒有結束,我的心裏是焦急萬分的。在這三天裏,我幾乎絕水,確實,正如蒙鷙所說,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沒想到,水月居然和血蠱媾和,這人獸之間難道也有感情?我不能理解,這樣的感情,即使血蠱有人的精神和靈氣,跟凡人生的水月是有相通的地方,可就因為這個他們就有人的感情?畢竟一個是獸,一個是人形。
其他的事情我還沒有想起來,那沒有想起來的應該就是跟我有關的了吧。
我查看了書室裏所有的書籍資料,沒有找到關於血蠱的記載,卻在一套書盒子的地下發現了一本手稿,是水月的字跡。再仔細看時,是他的日記一樣的劄記。
水月小的時候,因為是凡人生的孩子,常常受到歧視。許多的活動都不讓他參加,幾個兄弟姐妹也都不待見他,最後連他的父親,也就是水神都不甚在意他。
最被別的神仙瞧不起的是他的身體,因為有凡人的血脈,他受傷時跟其他神仙不一樣,不僅會疼還會流血。這在傷口瞬間就能愈合、不會流血的仙人世界裏是非常另類的。所以,他受了傷的時候,不僅得不到同情和幫助還會受到歧視。
有一次,他終於無法忍受周圍歧視的目光,做了比較極端的事。他故意讓自己受傷,受了傷也不包紮,就一路走著,一路流著血。走啊走,走啊走,他希望自己的血能流光,這樣以後就不會流了,他也希望自己能走到一個沒有別人在、不受人欺負和歧視的地方。
他走到了三界,在那裏他因為流了太多的血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直到血蠱出現救了他。
他們倆在三界過了很多年,宛如情侶。
我終於相信他們之間是那樣一種畸形的神、獸之戀了。因為水月在劄記的後麵寫給血蠱一首火辣辣的情詩。血蠱善蠱惑人心,神仙也不能幸免,會不會血蠱就是利用了當時水月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而蠱惑了他呢?我不敢妄下斷言。
隻是,後來血蠱在天庭對抗敵人的大戰中立了大功,所以,水月在水神和眾人眼中才翻了身。天帝還親賜了一座小天宮給他。從此以後水月就成了人人都敬仰的大神。後來水神怎麼被血蠱誤傷,血蠱又是如何被水神用血咒封住的就沒有記錄了。想必這一段曆史,他們誰都不想記錄下來。
我合上劄記,眼前都是一幕幕人獸相戀的畫麵,是血蠱將又細又長的黑鞭深入水月嘴裏進到身體裏的畫麵。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每想到這些,腦子裏都會像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一樣,再想不下去了。
水月要我作他一世女主人,會不會跟這個血蠱有關係?他們既然是如此的相戀,卻要我來鳩占鵲巢,是什麼用意啊?會不會把我當祭品一樣獻給血蠱?因為我如果答應了做他一世的女主人,身份地位就不一樣了,到時候祭奠給血蠱的就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這小天宮的王的女人。
我忍不住地胡思亂想起來,越想越覺得前途迷茫。不行,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我得想個脫身之法。水月的態度很明確,我不答應他,他應該是不會幫我回到人間的。既然如此,我就不能再把希望寄托在他那裏。等蒙鷙回來,我一是要好好謝謝他,二是要旁敲側擊地問問他,怎麼回到人間。
主意已定,我的心裏倒是平靜了許多,在我想起更多的事情之前可以安心睡去了。
還沒等我睡下,外麵吵吵嚷嚷的一陣喧鬧,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