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末利不可思議地接過,差異地看著我。他展開那幅圖,是一個地形圖。
“末利,妘姬說河神要你用水精球度鬼,可有此事?”水神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回稟神君,確有此事。”
“這麼說水精球確實離開了水府還散了裏麵的魂魄?”水神問河神。河神跪地認罪。
“啟稟神君,河神欺我之罪是其一。這水精球之事是其二。”
“你說詳細點。”
“當日,閻王因為地獄人滿為患,就趁著河神與他打賭賭輸了,要求把那些水精球作為賠償給放了,他也好釋放一千個水鬼的肉身形體以緩解水牢壓力。我隻是碰巧在之前贏了閻王,就要他把那些水精球給我。可是,不知為何,卻有人傳言說是我盜走了那些水精球。如此誣陷之事實在讓我心難平,此為其二。”
“你要那些水精球幹嘛?”
“這確實是我的私心,我一心要為前世之事討回公道,可河神幾世以來都對我避而不見。我聽說了此事,覺得是一次機會,倘若他釋放水精球的事泄露了就是一個看管不利的罪責。我,我心裏並不真想要他被治罪,我隻是……隻是想見他……我……”妘姬哭了起來,陸炯在一邊悄悄蹲下來,看著她,輕輕搖搖頭。
“所以,你沒有抖露此事,而河神君卻以你盜走水精球,閻王釋放水鬼肉身形體為由,讓末利去奪回水精球,在此事暴露之前度完他們?河神君,這可是事實?”
河神一直跪著,沉默不語。
水神有些惱了:“河神君,你本是地方河神,掌管一脈水係,本應造福地方。千百年來,地方百姓以牲畜果蔬祭拜你的水府,為你呈貢,是你的榮譽。少女祭祀,本就不妥,若是自願,我亦無話可說,可你變身凡人,調戲人家女子,耽誤人家終身,臨危之時又不出手相救,未免枉為一脈水係之神。”
“屬下……在人間執事,喜歡上人間的喜樂與情.愛,確屬實情,隻是常常在那十年方為人間一日的水府忘了人間經曆,經過時間洗禮,那些不過都是曇花一現。與妘姬之事便是如此。為此,我欲留在人間與其相伴,怎奈各地供奉喚我去呼風降雨,平息水患。常常不得不往返各地、水府與妘姬處。不知年月且混沌不已。那日見她要與他人成婚,我一時心急才出此下下策,將她似囚禁般不允她與任何人有瓜葛。”
河神講到這裏,妘姬早已是泣不成聲。往事曆曆在目,想起過往雖已久遠卻刻骨銘心吧。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與河神的孽緣。他說的這些我也算是“經曆”過了,我真的可以感受到他的確是喜歡妘姬的,那種愛慕獨占的心思其實卻是是愛情獨有的東西,隻是……
“隻是……屬下雖貪戀人間情.愛,也嚐試著去愛一個人,可並不得要領,隻是枉我費盡心思化為人,隻知道以心裏所想做心想之事。沒有受過任何指點,不曾為對方考慮過一二,甚至讓妘姬以為我是糾纏和霸道。再者,人間情.愛本就為天庭禮法所不容。我雖常年在水府不往天庭,對我水府之事天庭也給了很多的自由,但是,我心裏沒有一刻忘記自己的身份,也不敢明目張膽地作出違背天庭禮法的事。因此又終日在堅持與舍棄之間徘徊。”
唉,聽他說到這裏,我在心裏歎了口氣。這是不是隻怪妘姬命不好,偏偏在那件鋪子裏看上了河神,然後又被河神注意到?這河神根本不懂人情世故,自己喜歡了就去引誘人家,或者說他自己根本不知道那是在引誘,他自己要做什麼,也是直接地索取,根本不知道考慮人家是否情願。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犯罪的意思,唉,真是冤孽啊。
“沒錯,人間情.愛,確實為天庭禮法所不容啊。”水神君不知是在感歎河神,還是在感歎自己。
“那日,她家府上大火,我並沒有置若罔聞,不顧她的死活。”河神說完,抬頭看向妘姬。這還是他在堂前第一次正臉對妘姬直視她。
此言一出,我們也都驚呆了。
“當時,我正在別處布雨救旱,知道了這件事,我立刻施完了法,匆忙趕去,哪知行至他們鎮東河口,遇到決堤,河水泛濫,衝向農田。我欲阻止洪水,卻聽村民將我當日威脅妘姬的話搬出來咒罵我,說因為強占妘姬卻得不到妘姬的真心而引河水泛濫成災。其實是上遊的村鎮濫挖河道,私改溝渠所致。我當時氣不過想一走了之直接去救妘姬,因不忍心全鎮受災,生靈塗炭,還是留下來控製水患。同時又請附近湖神替我降下陣雨,撲滅妘姬家宅院大火。隻是……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