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爺子鼻子哼出一聲。
所以這是掐著時間給她做的早飯呢。
姚青青趕緊賣乖,“辛苦爺了,爺你的呢?還沒端出來嗎?”說著她作勢要去灶屋取。
“回來,我早就吃了,你這早飯都趕得上午飯了。”老爺子一臉嫌棄。
姚青青不敢吱聲了,端起碗吸溜。
爺是退休老兵,如今上了年紀,不僅不用做事,每年還能收到部隊發來的退休金。
奶還在世的時候,因為婆媳關係不好,爺奶沒跟著唯一的兒子住,兩老人新建房子,搬進新房,兒子兒媳住舊房。
奶去世後,姚爸想過一家人住一起,爺沒答應。好在都住一個村子,有啥事都能及時趕到,姚爸就沒強求了。
老爺子舍得油水,麵條很香,姚青青很快吃完,她自覺洗碗,跟爺說中午不來吃了,一個人回家去。
水缸裏的水是滿的,她舀出兩大瓢倒鍋裏,燒開後兌冷水,用手感覺溫度差不多了,把桶拎到院子裏,就這麼在太陽底下洗頭發。
“唔。”姚青青洗到一半才想到忘記拿洗發膏,家裏一個人也沒有,她撈起濕漉漉滴水的頭發,弓著背去爸媽房間裏拿。
鑒於姚青青洗發次數太多,洗發膏用太快,姚媽限製其使用,平常用洗發膏都要提前打報告。
“在哪裏呢?”姚青青在屋子來轉開,尋找圓筒鐵盒。
有水滑到她脖子後,弄得她不舒服,雙手都是濕的,揩不幹,她急著找到洗發膏返回去洗頭。
洗發膏沒找著,卻發現晾在床頭的褪色乳膠小環,姚青青屏氣,左右掃視,確保家裏沒人回來,湊上去看。
“厲害了。”她低聲讚歎。
那是個避.孕.套。
姚媽在公社婦女委員會上班,家裏有這東西不奇怪,但是用過且清洗過的就很了不起了。
姚青青是家裏最小的孩子,今年十八歲,最上麵大姐三十,二哥三哥,一個二十七,一個二十,是故姚爸姚媽都五十出頭了。
也就驚訝一下,姚青青繼續找她的洗發膏,最後發現姚媽把它藏在靠牆桌子腿邊,黑黢黢的,不仔細根本看不著。
她噘起嘴,撈起鐵盒子出門。
不用上工,也沒得喜酒喝,洗完頭發姚青青搬出椅子在院子裏曬頭發。
期間迷迷糊糊睡過去。
醒來後頭發也幹了,閑來無事去養殖大棚瞅瞅她負責的豬崽,小豬鼻子哼哼可有勁了。
“小白二白,不可以亂拉屎呀。
“小粉紅你今天也是很可愛的一天。”
姚青青視察她的豬崽。
“不是請假了嗎?怎麼又來了?”同負責養殖的餘嫂瞄見姚青青,提起大掃把走過來問。
姚青青從欄杆上抽回身,不好意思笑說:“出了點狀況,所以今天我留在家裏看家。”
餘嫂笑而不語點頭,一臉看穿模樣。
姚青青說:“餘嫂忙得過來嗎?我幫幫你吧。”
餘嫂:“哪用得著你,出去玩吧,大半年你這頭回請假,怎麼不去縣城逛逛。”
姚青青對一條街逛到底的縣城沒多大興趣,何況去了縣城就要去大姐家,她才不去給大姐添麻煩呢。
至於不用她幫忙,姚青青笑出一口白牙,“那就辛苦餘嫂了。”她也就是說說。
又在村子裏轉了一圈,姚青青回房把被褥拆了,抱去爺家洗去。
爺家裏有井,用水方便,而家裏的水都是三哥早上去村裏公井打的,要是用缸裏的水洗被,回來指定會欺負她。
至於為什麼多走路去爺家洗被而不是公井旁,當然是懶呀!
門鎖上了,爺和老黃都不在家,可能上山采藥去了,老爺子自創藥酒,藥草采集都得根據日光來,大中午的家裏沒人也是有可能的。
姚青青掏出鑰匙徑直開了門。
把爺洗澡的木盆子拖到井邊,被子扔進去,洗衣粉撒進去,打三桶水,兩桶水倒進盆裏,然後卷起褲腳,最後一桶衝洗腳,就直接跨進木盆裏踩來踩去洗被套了。
她一向認為這是洗被套最高效的方法,但不能在村裏公共場合這麼幹,否則這將成為村中婦女閑聊的話題,姚青青不想為此做貢獻。
洗完被後姚青青又收拾家裏,忙碌一整天,效果很明顯,姚青青特別滿足。
等太陽下山時,她坐在家門口,等待棄她而去的家人們。
天擦黑時姚媽等人才到家,三哥騎著自行車載著姚媽,姚爸騎著老舊自行車哐哐當當。
確定對麵的人進入自己聲音範圍後,姚青青開始哼唧起來,“有的人高高興興過喜事,有的人在家裏幹了一天活,人與人的差距怎麼會那麼大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