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逢

宮中的禦醫看了娘後直搖頭,讓我不甘心,貼皇榜求能人異士者入宮為娘診治,他們都是是無奈得搖頭,根本就沒有一個能能將娘治好,我的心一點點變涼,難道娘就要如此一輩子?

娘每天都是瘋瘋癲癜的,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甚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站在她寢宮門前,總能聽到她的哭聲,無論是傍晚時分,還是夜深人靜,那些淒慘的哭聲哭得我的心又痛又酸,在這個時候,我覺得自己是那樣的無力,我居然連自己的娘都救不了。

此時我們兩國與滄國的戰爭異常慘烈,慘烈的程度是我想不到,我想不到楚律竟然戰死沙場,想起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禁不住唏噓,可憐一代英雄如今卻——

但我更想不到風兒竟然在那一役,斷了滄天涵一臂,而滄祁卻把劍深深刺入風兒的胸膛,聽到這些消息,我心驚膽戰的,退朝了,我坐金鑾殿上,呆坐了很舊很久,心似乎嚇得停止了跳動。

我能理解滄祁的無奈,家國難兩存的時候,他的心裏一定很苦吧,如果換作自己,又該如何呢?

但風兒昏迷不醒讓我如坐針氈,我實在靜不下心來等待消息,我吩咐人照顧娘,然後準備奔赴軍中去看她。

臨出門的時候,我看到了如煙,她如水的眸子定定注視著我,讓我的心為之一顫。

“皇上,你是要去看她嗎?你的心還是放不下她嗎?”這段時間宮中的人都在說這場戰爭,興許如煙也聽聞她受傷的事情,她一直知道我心裏有她。

她的聲音淡淡的,但我在她的眉眼處看到了濃濃的哀傷,這讓我愧疚,即使她為生了一個孩兒,但她依然無法替代風兒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而我試圖將這份愛轉移到她的身上,但我騙不了自己,我心裏想的,念的依然是她。

我的確是放不下她,我的確是惦記著她,她平平靜靜地活著還好,但如今她生死未卜,至今未醒,我如何能安心?但我不知道怎麼答她,無論如何答她,都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如果這樣,我還有什麼可說,說了還有什麼用?我低頭就走,不敢看她哀傷的眸子。

“不管你的心在哪裏,隻要人回來就好,我和桀兒一直會等你,太後我會照顧,你不要擔心。”她的話還是讓我的心為之一暖,也許在這個深宮中,我也不算寂寞,她什麼時候也能做到如此隱忍?我覺得她逐漸在改變著,為我一點一滴地改變著,雖然這種改變我並不喜歡。

當我趕到軍營的時候,她已經離開,看著千軍萬馬,我一陣黯然,她究竟去了哪?哪一劍是否刺得太深,深得她再也不敢麵對?

我悵然回去,如煙知道我回來那天,提著裙子,跑了出來,這個時候的她,沒半點儀態,但卻是那樣的真實,也許我應該將她忘記?也許從此我應該將眼前的她記起。

我牽著她的手回去,月光清淡,兩條人影緩慢地走著,夜也不冰冷,之前落寞黯然的心情稍稍得以平複,她的手很小,卻也很溫暖,點點暖意通過她的掌心傳至我的身體。

“如煙,可曾後悔?”

“未曾有半絲悔意。”她的手緊緊拉住我,生怕我離開一樣,我心中長歎,她怎麼也這般傻?

娘的病禦醫束手無策,時好時壞,我派人四處找父皇,可惜人海茫茫,再也不見他的蹤影,但如果他回來後不能長伴娘身側,回來又如何?

從此我不再尋找父皇,但我也明知無論我多想念她,她也不會回到我的身邊,但卻抑製不住去想她,還是禁不住派兵去找她,雖然知道找到了也沒有什麼用,雖然知道她的心中依然沒有我,卻依然固執。

我把我的時間用來照顧娘和桀兒,如煙每次都笑著我們倆,滿臉幸福,雖然她始終都不是自己心中的摯愛,但當我牽起她們母倆的手時,我依然能感受到淡淡的幸福。

桀兒年紀小小,已經學會板起臉蛋,不笑的時候,竟然看到了幾分帝王的威嚴,但他對人卻極好,從不會欺負一些弱小,也不會捉弄宮中的侍衛與宮女,這一點讓我甚感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