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94上月峰頂雪
辛苦最憐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玦。
——《蝶戀花·辛苦最憐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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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吧?”季白一臉讚歎地站起身,“別是你,我都不敢相信這是她寫的,現在的編編劇有幾個有這樣的台詞功底?!我現在就去找她聊聊,這個劇本咱們一定要拿下來!”
“季總!”助理哭笑不得地拉住他的胳膊,“這都幾點了。”
季白停下腳步,看看時間,這才意識到已經是深夜。
隻好壓下心中的激動,重新接過劇本坐回沙發。
“這個戲,我要做成下半年的重頭戲,我也要參演。”
“您……”助理一臉意外,“這可是電視劇!”
“電視劇怎麼了?”季白用手指輕扣著劇本,“這個雪先生簡直就是為我量身打造嗎?”
“雪先生?”助理湊過來,“他不是楚時的一位伶人嗎,這也不是主角啊?”
“誰我非要演主角的?”季白靠到沙發背上,“難道我不能演配角?”
當然不是不能演,隻是像他這樣的腕去演配角,而且還是電視劇裏的配角,這著實已經超過助理的認知。
“好啊,你去睡吧。”季白向助理揮揮手,“我再仔細看看這個劇本,看看能不能改騙成電影。”
助理無奈離開,季白坐在上桌上,翻閱著手中的劇本,不時地在本子上記錄幾筆。
一直到後半夜,他才戀戀不舍地將劇本合攏。
洗完澡躺到床上,腦子裏還在閃回著劇本裏,那些關於雪先生的細節。
不知不覺入夢,夢裏他變成了雪先生。
十三歲那年,他第一個挑大梁上台。
二樓字號包間裏的客人,賞給他一隻白玉牌。
他抬臉道謝,隻隔著簾子看到對方一抹衣角。
後來他被請以宮裏給那位最得寵的公主祝壽,他原是不想去的,隻是那時他還,拗不過師傅。
那晚,他在大殿裏為眾人撫琴。
宴會散後,太監將他帶到一處後殿。
一個套著紅衣服的姑娘走進來,一眾的太監宮女都是跪地俯首。
他看呆了,沒跪。
直到一旁的太監拉他,他才跪下磕頭。
姑娘伸過一隻檀香扇子,挑起他的下巴。
“你彈得比唱得好。”
所有人都他有一把生的好嗓子,連師傅都這麼。
達官貴人捧他的場,大把大把地給他扔銀子。
誇他琴彈得好的,她卻是第一個。
他是驕傲的,心下雖然有點竊喜,臉上卻不肯表現出來。
一個養尊處優被寵壞的公主而已,懂什麼琴,怎麼可能懂他這樣從被賣到戲班裏的人?
姑娘收了扇子,走到月亮地裏。
“以後雪先生是我的人,誰也不許欺負他。”
戲子原是低賤的行為,哪怕他長得好,唱得好,彈得好,那些貴人們卻隻把他當成玩物。
甚至有一些貴人,對他懷著另一分心思。
梁王府裏唱堂會,他也被請了去,唱完一出被請到後院。
世子爺醉熏熏地進來,捏著他還扮著戲的臉。
“今晚你從了本世子,以後就再也不用給別人唱戲。”
他打死不從,卻被幾個凶奴拉著綁到床柱上,梁王世子用剪子一剪一剪剪開他的衣服,一邊剪一邊罵。
“一個戲子還裝什麼貞節排坊,今晚上看我怎麼收拾你個浪蹄子!”
他想要咬舌自盡,卻被摘了下巴。
梁王世子丟了剪子,笑著將手伸向他的臉。
指尖剛剛碰到他,門已經被人踢開,隨後滾熱的血就濺過來,落在他的身上臉上。
他睜開緊閉著的眼睛,看到的是一身紅裙的公主,手中滴血的劍指著世子咽喉。
“再敢碰他,本宮就廢了你的另一隻手。”
從此之後,整個京城都知道,他是公主殿下的人,再沒有人敢對他輕薄半點。
那個倍受寵愛的姑娘,那個他看不上的公主,硬是用自己的劍護出他的周全,讓他可以一直如雪一般保持著純淨。
他感激她,為她撫琴,把自己會的曲子都交給她。
這世上沒有人比她更懂他的琴。
她不僅懂琴,還擁著勝過下所有女人的胸襟和野心。
以公主之位,步步染血地坐上楚帝位。
世人罵她,辱她,背後她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