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黎明還是坐著沒動，直到顧寄北近了，他才站起身急急上前兩步。
“聽車子出車禍了，你沒事吧？”
“如果我有事，現在也不會兒在這兒。”顧寄北微微抬起臉，注視著眼前的男人，“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下飛機沒多久。”黎明扶住他的輪椅，將他推到花架不遠處，自己就坐到對麵，兩手放在膝蓋上，垂著臉皺著眉，歎了口氣，“寄北，能不能再寬限我幾？”
顧寄北臉上看不出悲喜，微微側臉注視著台下的城市夜景。
“理由。”
“我……我……我就實話和你了吧……”黎明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似的，“你嫂子的投資出了問題，她一時糊塗，從公司轉了些錢出去……”
“多少錢？”
“差不多……”黎明皺了皺眉，“二……三四千萬。”
顧寄北收回目光，視線審視地落在他臉上。
“我要準確的數字。”
“一共……八千六百萬！”
“嫂子隻是會計師，不可能動得了這麼多錢。”顧寄北依舊平靜地看著他，“是你幹的對嗎？”
黎明垂下臉，沉默。
足足有將近一分鍾的時間，他終於再次開口。
“你能放過她嗎？”
“錢數太多，我沒有辦法向董事會交待。”顧寄北皺了皺眉，“你要多久補上這些錢？”
“我……”黎明咬了咬牙，“我要是補不上呢？”
顧寄北移過目光，抬起手來理了理被風吹下來的頭發。
“我記得，你剛到我們顧家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個季節，多少年了?”
“啊？！”
黎明有些沒反應過來。
“二十八年。”顧寄北替他出答案，“我一直把你當親哥的。”
“我……也把你當親弟弟。”
“和我實話。”
“我得都是實話。”
“昨晚上的車禍，和你有關嗎？！”
平平淡淡一句，像是刀猛地刺入胸口，讓人心髒抽緊。
黎明呆怔幾秒：“你什麼呢，車禍的事情怎麼可能和我有關，我又不認識什麼卡車司機。”
顧寄北抬眸，目光如月光下的海。
“你知道是卡車？”
“我……”黎明有些慌亂，“我……我聽你嫂子的。”
“一共多少？”
“什麼？”
“這些年，你一共從顧氏挪多少錢？”
“我……”黎明語塞，“我……我不知道你在什麼。”
顧寄北擰著眉，聲調突然升高。
“那麼多的股份，每年那麼多的分紅，你和嫂子年薪也不低……你真的那麼缺錢嗎？八千多萬，這才僅僅是今年，去年呢，前年呢……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為嗎？犯罪！你真的想開公司，你缺錢可以找我，為什麼要從公司偷？！”
因為憤怒，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
“我想不通，你給我一個理由。”
“我……”黎明咬了咬後牙，聲音也高起來，“你以為我想這麼做，我這也是被逼的。什麼一視同仁，多少人在背後嚼我的舌頭，是我是靠著你們顧家才如何如何，我是因為我媽……”
他頓了頓，那些話太難聽有些不出來。
拍著胸口，黎明反問。
“我哪裏不如你，我哪裏不如顧懷南……我這麼努力，為什麼老爺子要選你，就因為你姓顧，我姓黎。得再好聽，也不過還是向著自己的兒子！”
顧寄北搖搖頭：“你終於肯實話了。”
“沒錯，這就是實話，因為你姓顧，所有人都捧著你，因為我姓黎，我再努力他們也認為我是沾我媽的光。”
“父親在把公司中交給我之前，董事會投過票。”顧寄北平靜地看著他，“你隻拿到兩票。後來讓你來公司也是我的意思，按照董事會的決定，他們根本不想讓你來公司。”
“那也是因為你姓顧！”
“我所有的成績都比你好，我曾經拿過世錦賽的冠軍，也是因為我姓顧嗎？！”
“那……”黎明怒吼，“當然也是因為姓顧，因為你姓顧，你不用從就發愁明吃什麼穿什麼，不用聽父母吵架，更不用擔心下個月搬家，要是咱們換一換，我一樣比你優秀。”
“所以……”顧寄北再次看向他的臉，“你就想要我的命？！”
黎明呼吸一窒，隨後，臉皮猙獰。
“沒錯，如果沒有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這是我應得的，這麼多年我忍辱負重，讓一個陌生人當爸爸，我受了這麼委屈，我理所當然應該有回報。”
上前一步，黎明猛地用力將顧寄北的輪椅推到台邊緣。
“顧寄北，你早就該死了！”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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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