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槿也微微的蹙眉,皇帝在宮裏頭,而聽聞這位王爺生母早逝,他被記在宮中一個妃嬪名下撫養。這個高堂,到底,怎麼拜?她可不相信那個旭陽帝會微服出宮,帶著那個妃嬪,來給這個壞王爺主持婚禮。
丫鬟的手沒有絲毫停滯,帶著何如槿轉了個方向。何如槿有點疑惑,就聽到有兩聲腳步聲走進來,而周圍的眾人發出一聲唏噓聲。何如槿納悶,這壞王爺搞什麼?
“呀,看,那是先皇後的牌匾呢!”一名官員忍不住,扯住身邊的同僚,小聲嘀咕道。
“嗯,看來在王爺心中,哪怕擁有二十年養育之恩,那位娘娘依然不及先皇後在王爺心中的份量。”另一個官員,也大著膽子說。
何如槿卻蹙眉不這麼想,那位養育壞王爺的妃嬪,在皇後麵前依然是妾室。在古代拜堂成親的時候,不是隻有嫡母才可以坐在高堂的位置嗎?而且,庶子、庶女們,不能叫自己生母為母親、娘親,必須要稱呼嫡母為母親才可以。
“夫妻交拜!”禮部侍郎依然稱職的充當自己的禮官角色,對於懷王爺有此舉動,似乎沒什麼感想。又或者,他早就猜測到了。眼看著一對新人對拜後,禮部侍郎又大喊:“禮成,送入洞房!”緊接著暗自舒了一口氣,這回可以回去向皇上複命。唉,坦白說,殺神王爺那眼神還真的讓人不敢恭維,就一眼,足以讓人如墜冰窖。
何如槿也暗自吐出一口濁氣,終於結束了,老實地被丫鬟攙扶著,返回了喜房。
禮部侍郎拱了拱手說:“下官恭賀王爺、王妃大喜!願王爺、王妃百年好合!時辰不早了,下官還要回宮向皇上複命,這就告辭了。望王爺海涵!”語畢,躬了躬身,就準備轉身退下離開。
“李侍郎客氣了,本王就耽誤李大人回宮向父皇複命,改日,本王再回請你!”龍天懷虛抬手,頷首同意李侍郎離開。同時眼角餘光掃了一眼旁邊一直老僧入定一般的管家,管家不著痕跡地頷首,躬了躬身,跟著李侍郎走出了大廳堂。
李侍郎出了大廳堂,抬起衣袖摸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噓了一口氣。抬步正準備走,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笑嗬嗬的聲音說:“等一等,李大人慢走。”轉頭,看到是懷王府的管家,李侍郎當即拱了拱手說:“不勞煩龐管家相送,本官自會……”
“嗬嗬,李大人體恤我們這些做奴才的,不過奴才就應該盡職盡責呐!”龐管家湊過去,不著痕跡掏出一隻厚厚的荷包,塞進了李侍郎的袖子裏。而後自然地退後一步,笑著躬了躬身說:“王府裏道路錯綜複雜,王爺怕大人迷了路,耽誤了回宮向皇上回話,特讓老奴親自引路,送大人出府。大人,請——”
李侍郎嘴角抽了抽,這龐管家乃先皇後生前宮裏頭的總管太監,懷王府哪怕是主子懷王爺也對他恭敬有加,他何德何能當得起他老人家的相送?無非是警告他,向皇上回話的時候,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罷了。“龐管家客氣了,本官知曉該說什麼。本官記性不錯,就不勞煩老管家相送了,管家請留步!”語畢,顧不上額頭重新滲出的汗水,快步走開。
龐管家看著李侍郎健步如飛走出了視線,忍不住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嘀咕著不知道什麼,轉身走回了大廳堂。
而李侍郎飛也似衝出了懷王府,迅速地衝到自己的馬車前,坐進了馬車裏,還忍不住唏噓不已。“進宮!”哆嗦著聲音,李侍郎吩咐車夫,腦海裏還殘留著殺神王爺那冷森的表情,懷裏那鼓鼓的荷包掉出來。
李侍郎歎了口氣,就算沒有這荷包,他也不敢胡亂說話呀!為了防止皇上追問,所以今兒個哪怕府門外驚呼聲、抽氣聲那麼大,動靜鬧的也不小,他依然巋然不動,渾然不覺。不然皇上那裏,他怎麼交代?如實說出來,殺神王爺肯定會不待見他。眼見為實,好在他機警,忍住了沒有衝出去看熱鬧!
“呼,累死姐了!”何如槿一回到喜房,就迫不及待將蓋頭拿下來,一屁股坐在了軟榻上,一邊抬起小手扇著風一邊焦急地說:“還有這什麼鳳冠,哎呀媽,真的是太沉了!快,你們幾個,趕緊幫我給摘下來!”
龍天懷本來看著她一路上乖巧的很納悶,進入喜房看到她可愛的一麵,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結果意識到她竟然自己掀開了蓋頭,還無視他,吩咐那些丫鬟趕緊把他命人重金打造的鳳冠摘下來,頓時黑沉著臉,身上的冷氣嗖嗖的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