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何如槿看著旭陽帝以及柔妃恍然大悟的表情,繼續道:“父皇,請恕臣媳鬥膽,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嗬嗬,原來是虛驚一場,你這丫頭還真是……唉,饞嘴!”旭陽帝眼睛裏的笑容似乎真實了許多,抿唇說:“起來吧,朕看再不讓你起來,老七都要怨朕了!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朕恕你無罪!”
“是,臣媳謝父皇!”何如槿站起來,嘴角忍不住抽痛,這才跪了一會,就有點受不了。看來如果以後要是頻繁進宮的話,她需要考慮下效仿小燕子,弄幾套跪得容易才是。
“臣媳家中有三位庶妹,一直以來,臣媳秉持著家和萬事興以及愛護庶妹的原則,隻要庶妹們不太過火,便由著她們鬧。隻是這樣子反而害了她們,三年前在定西侯府老封君壽宴上,二妹、三妹因為在府中被臣媳慣壞了,竟無法無天,對定西侯府嫡出的小姐出言不遜,從而被當時青王妃懲戒。”
“臣媳內疚不已,此事在旭京城也傳揚了不小的時間。後來家父被禦史台以治家不嚴,教女不嚴為由彈劾。臣媳才恍然大悟,這嫡庶之別還是要嚴格保持。哪怕臣媳再怎麼疼愛庶妹,還是要讓她們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庶女就是庶女,別妄想著可以像嫡女一般無法無天。”
說完這些,何如槿分明看到念如妃眼睛裏維持的虛假的笑容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隱忍中的怨毒和惱怒。
“就好比一府之中,妻妾相處。正室就是正室,妾再怎麼得寵蹦達,也不要妄想能夠取而代之當家主母!”說到這裏,何如槿直視著念如妃,眸子裏寫滿了失望:“臣媳閨閣的時候,曾聽聞如妃娘娘出身書香世家,最是明理。”
“卻想不到,傳言真的是不能全部相信!”說到這裏,何如槿看到旭陽帝眼裏也沒了笑意,而是一股子犀利和惱怒。不過何如槿才不懼怕,君無戲言,他既然恕自己無罪,那麼今天怎麼也要惡心他們一把!
“適才娘娘不但武斷判斷臣媳藐視皇家威嚴,還企圖越俎代庖,對臣媳執行宮規懲處!臣媳乃已故皇後嫡親的兒媳,試問,如妃娘娘您何德何能,哪裏來得資格懲處臣妾?臣妾尊您一聲娘娘,可不代表你就可以妃嬪的身份,對臣妾胡亂懲處!”
“哪怕相公記在柔母妃名下,母妃也隻能對臣媳輕微的訓導而已。這個世界上除了臣媳嫡親的母後,哪怕榮登貴妃之位的娘娘,說白了也是個妾,有什麼資格對臣媳這個嫡子媳婦隨意發落?”
“父皇,臣媳實在是氣不過,一時言語之間衝撞了如妃娘娘,請父皇恕罪!”何如槿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再次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一臉的哀傷說:“皇祖父在位時,以孝治天下,最是注重嫡庶之別,妻妾之別。甚至於親自頒布了《女典》以讓朝廷命婦以及閨閣千金熟讀,嚴於律己,認清自己身份。”
“臣媳記得父皇您也曾經說過治國平天下,孝悌為先,父皇您,是非常看重皇祖父一言一行,甚至於每一個舉措的。”何如槿故意把先皇掰出來,就是想堵他的嘴巴,哼,偏心到姥姥家了,惡心的就是你丫的!
“皇上……”念如妃麵色驟然一變,淒婉地看著旭陽帝,嘴唇哆嗦著,她想不到這傳聞中軟柿子的何家嫡女,竟是扮豬吃老虎,伶牙俐齒!而她剛剛那些話,無疑是給旭陽帝增加了懷疑!
“你且起來,父皇在位期間,的確注重嫡庶之別,咳咳,還有妻妾之別。”旭陽帝心底很不高興,這個小丫頭逮住機會,不僅給念如妃難堪,順便把他一起膈應了!
“朕記得你剛剛也說了,朕最是注重孝道,何以你對如妃這個長輩妄加議論?”話鋒一轉,旭陽帝忽然眸子裏迸射出冷寒。
何如槿真想要脫下一隻鞋扔過去,媽的,你丫的偏心簡直過分到極點了!
“父皇請慎言,如妃娘娘乃一介妃嬪,妾罷了,如何當得起臣媳的長輩?”何如槿冷笑,丫的,跟姐玩心眼,玩文字遊戲,你們都嫩!“臣媳的長輩隻有父皇和母後,就是柔母妃也隻是半個長輩。父皇您這麼質問臣媳,是有冊立如妃娘娘為後的打算還是您認為,妾可以代替正室?那豈不是朝中大臣府中,嫡子、嫡女見到家中姨娘、侍妾甚至於通房丫頭,都要請安甚至於過年的時候要行跪拜之禮?”
“你……”旭陽帝被噎得心堵得慌,好半天才平複了心情,幹咳一聲說:“得了,朕還真的不知道,你這丫頭竟這般不依不饒。回去坐好了,朕會給你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