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秦府就坐擁魚峰鎮一百二十畝地,是鎮上響當當的大戶人家,良田萬畝,家丁二百,丫鬟一百,秦府的主人名叫秦槐,年過杖朝,祖孫三代。早些年間秦槐告老還鄉,為魚峰鎮的發展帶來了不可或缺的功勞,這樣的一個小地方有了秦槐,讓附近的一些山賊都不敢再進犯,甚至在很多年前就帶領一窩子“弟兄”遠離了此地。
談起秦槐這個人,可比衙門裏的欽差大人還管用,受百姓們由衷地敬畏。
李尋仙腳踏一雙草鞋,自十多年前父母雙亡後,他就在小鎮上開始了自己的某生之路,由於天生體弱多病,能幹的活寥寥無幾,八歲那年選擇了店小二的職位,因為在客人麵前不停地咳嗽被狠狠地罵過,不過掌櫃的心倒是很好,沒有馬上讓他滾,而是請小鎮上絕大多數大夫把脈開方子等等,做到了人情冷暖,最終還是沒有一點效果,幹滿六個月終於是掃地出門,不過之前還是給了李尋仙一條明路,於是九歲那年他又當起了一個放牛娃,喂馬娃。
都沒有幹過多久,放牛將牛給放不見了,自己哭兮兮地跑了回來,喂馬將馬給喂得比豬還肥,跑都跑不動。
小鎮上成千上萬的人,說起李尋仙這個名字,那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很努力的一個孤兒,同時也是個一根筋的“沒出息”,談之搖頭,問之嗤之以鼻。
不過都是那些愛在背後嚼人舌根子的婦女們的議論罷了,表麵上見人笑嗬嗬,叫著進屋裏頭坐坐,背地裏斜眉楞眼,癟嘴指點,表情比宮廷裏唱戲的戲子還精彩!
不過這麼說吧,雖然也有些刻意,但是跟他打交道會顯得自己是個傻子,這孩子不知從哪學來一大堆大道理,雖然狗屁不通,但深思之下,又有一些“會頭”,再深思,又會回到“這簡直就是一派胡言”的地步去。
他們都是沒讀過幾年書的農耕村人,哪裏有辯駁之述讓這孩子啞口無言?
李尋仙也未跟任何人提起,這些都是他“多年來”觀察這世道悟出來的道理,他話很少,但一開口不是讓人笑眯眯就是立馬拉著個臉。
所以小鎮上的人也偶爾拿他開玩笑……
此後的生活雖談不上顛沛流離,但也讓這個十七歲的少年跟二三十歲的大人那般“老道”。
李尋仙在為人處事方麵也極為得體,至少不輕易得罪誰。
少年的草鞋踏進半尺深的雪地裏,早已被凍得沒有了知覺,他快步走過秦府南麵的牆院,牆的那邊傳來孩童嬉笑打鬧的聲音,聽起來極為溫馨,少年的身高不過六尺,而牆麵有一丈高,就算他使出渾身解數也不可能攀在上麵觀看裏麵的風光。
據有幸進去過的筱兒說,裏麵簡直是人間仙境,春節桃花朵朵,片片粉紅色的桃花落入下方的潭水中,裏麵有金魚紅魚青魚,悠閑自在地遊動,不必擔心被人捕了去,張開小嘴吃桃花,若是春風起,桃花的香味可傳十裏,景色宜人,波光粼粼。
空氣都比外麵好幾十倍,一麵牆隔了人間與仙界。
春夏秋冬,都各有千秋,都美不勝收。
不過筱兒對他隻說了三個字來概括她的心情——還想去!
說這話時,眉開眼笑。
李尋仙人不如其名,麵容憔悴,眼神慵懶,體瘦身弱,頭發長久沒打理,衣服雖然破,卻不髒,反而被他洗得幹幹淨淨,變色嚴重,身上也沒有難聞的氣味,一眼看去還真像個半吊子劍客,雖然名字裏帶個“仙”字,卻與仙完全不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