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霜到來
冥霜到來
沐府主廳裏，沐柏楠做在主位上，一直小心地陪坐在下首邊的一男一女說話，眼睛不停地往門口外瞧去，如坐針氈，要知道這一男一女可是太子殿下身邊的紅人，現在他坐在主位上，而他們坐在下位，坐得住才有鬼呢！奈何人家太過謙虛，就是不肯坐主位，還要他坐。
“軒兒呢？”一見管家跑進來，還未待他說話，沐柏楠立即站起來，快步走過去問道，明明讓管家去找軒兒過來，怎麼就他一個回來了。
管家偷偷瞥了廳中一男一女一眼，壓低聲音道：“老爺出事了，小羽不知怎麼了突然發瘋了，連累得少爺淋了一身濕，現在兩人都在軒然居，少爺還在安撫著小羽呢！”他保留了小羽發瘋是被夫人逼的這個事實。
“什麼？你沒告訴他，太子派人來了嗎？”沐柏楠也壓低了聲音問道，小羽瘋了？無緣無故怎麼瘋了？
“奴才有告訴少爺，可是少爺說……說小羽還不穩定，他要陪著她，讓奴才告訴老爺，他要等小羽穩定了再過來。”管家猶豫著道。
沐柏楠一聽，心中一氣，低聲怒道：“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知輕重？小羽隻不過是個丫環，他怎麼能為了她而待慢了太子的人呢？太不像話了。”還是他夫人說得對，小羽留著始終是個禍害。
“你再去，無論如何，都要讓他馬上給我過來。”沐柏楠下了死命令道。
“這……是，老爺。”管家為難了一下，還是領命，隻是還未出門口，便被一個聲音阻止了。
原來坐著喝茶的一位看起十分精明的男子放下茶盅，站起來道：“沐老爺，其實我們這次來，隻是來向沐少爺傳達太子殿下的話，既然沐少爺有事不能過來，能不能請這位管家帶我們去找他。”沐柏楠他們雖然說得小聲，但耳力過人的他們還是聽得見。
“特使請別這麼說，是小兒不懂事，老夫這就帶兩平特使去軒然居。”沐柏楠趕緊答道。
“沐老爺，不用這麼客氣，叫我冥就好，這位霜，我們隻是太子的侍衛，並不是什麼特使。”冥，也就是那個男子道。
“是，冥侍衛，霜侍衛，這邊請。”說著，沐柏楠在前邊引路，往軒然居走去。
軒然居裏，已換下一身濕衣的兩人均靜默不語，沐軒拿著幹毛巾親自為皇甫羽擦拭濕發，皇甫羽則如死寂般沉默，不知在想什麼。
“小羽，你答應過我，不要再這樣看輕、作踐自己了，為了你爹娘，也……為了我，請你不要再鑽牛角尖了，不要再為了無關緊要的人而讓自己傷心，讓真正關心在意你的人傷心，好嗎？”忍受不了這樣的死寂，沐軒放下毛巾，蹲在皇甫羽的麵前，帶著懇求道，清澈的眼眸帶著深深的憐惜與憂傷。
看著他的眼眸，皇甫羽依舊沉默著。
“小羽，你說說話啊！小羽……”清澈的眼眸又帶著痛苦，他最怕的就是她這樣毫無生氣的死寂模樣，那會讓他自己深深地感覺到將要失去她痛苦。
嘴唇動了動，皇甫羽伸手輕輕地撫上沐軒的眼睛，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際般傳來：“知道嗎？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的心真的震憾了，隻因你這雙清澈如水的眼眸，如此清純不染俗世的倔強眼眸，如此純淨自然的眼眸，對於一直生活在爾虞我詐、陰謀詭計的我來說，是多麼地珍貴啊！那一刻，我除了震驚，就是難以言諭的喜悅，因為你讓我黑暗中看到了一抹曙光。”頓了一下，又道：“可是，今天，它卻為了我，不再清澈，它已被憂傷、痛苦、恐懼所遮蓋了，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啊！……”
“不，小羽，你聽我說……”沐軒急急地打斷皇甫羽的話，以為她又鑽牛角尖，又要自我厭惡了，可是這一次，他想錯了。
皇甫羽輕勾起一個絕豔的笑容，以手抵住他的唇道：“不，你聽我說，沐軒，謝謝你，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謝謝你的真心，我答應你，從今以後，我不再鑽牛角尖，不再自我放棄，為了你，為了這雙清澈的眼眸不再為我染上一絲痛苦，我會振作起來，我不是廢人，少爺，隻因你需要我，所以，我不是廢人。”
為這個絕豔的笑容而失神，也為她的話而深深震住，沐軒竟呆呆地直看著皇甫羽，兩行清淚無聲地滴落，滴在她的手上，也滴進了她的心裏。
“少爺，這麼大了還哭鼻子，會被人笑話的。”輕輕地為他擦拭著眼淚，皇甫羽輕笑著道，眼眶也跟著濕潤起來，她皇甫羽何德何能，竟能得這等絕世男子的如此真心相待。
“小羽……”沐軒一激動，撲過去，緊緊地抱住皇甫羽，聲音帶著忍不住的顫抖：“小羽，你……你說的是真的嗎？真的嗎？不是我在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