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不要這樣對我們,我們再也受不住了……”玄清穹走上前一步,單膝著地,半蹲在皇甫羽的身旁,緊握著她的手,感受著實實在在的溫暖,悲慟懇求道。
“宇,這裏好痛好痛啊!……”唐雲昊如玄清穹一般,半蹲在她的另一旁,執起她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心髒處,低聲輕喃道。
他們一個字一個字地砸在她的心裏,滔天的悲痛幾乎要將她給掩埋了,是什麼瘋狂地要湧上眼眶,急欲宣泄出來,有什麼在鼓勵著她提起手,咽喉滾動,有什麼要說出來,但最終,她依舊沒有宣泄出來,沒有動作,亦沒有說什麼,隻能任自己與他們共同沉淪進這無邊的悲痛。
滔天的悲傷同樣感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銀長老、辰忍不住背過身去,縱然他們已有底,但看到公主變成如此,依舊難以接受,為何她能忍心如此待他們,為何她會忍心以這樣的語氣同他們說話?
沐軒也感受到他們之間那不可言諭的悲傷,他的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他應該上去將他們分開,小羽是他的,他怎麼能讓別的男人抱著她?但是他動不了,即使小羽用那麼平淡的語氣跟他們說話,即使小羽沒再動一下,說一句話,然而他卻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小羽那漫天鋪來的悲傷,她在為他們心痛,在為他們而悲傷,那是他們的世界,他過不去,也插不入。
即使再笨的他也明白,小羽與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早已有感覺,小羽並非隻是一個單純的‘婢女’,但小羽不想談她的過去,他也就不問,他知道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無法承受的事,才會讓她的眼眸不再有光彩幾近空洞,所以他不去觸動她的過去,用自己的深情給她的一個重生的將來,可如今看來,她的‘過去’來找她的,那深藏心中的悲痛,絕望也就跟著被生生地挖出來了,但他去無法過去安撫她的傷她的痛。
因為沐軒為了能好好跟皇甫羽獨處,所以早就將下人遣離軒然居,因而軒然居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整個沐府卻無人知道。
將黑衣人的屍體悄無聲息的清理掉,眾人的情緒也稍稍平靜了下來。
看著全都不說話的眾人,沐軒拍額一笑道:“看我這個腦袋,你們來了這麼久,都忘了給你們上茶,我們沐府的茶葉可是江南一絕哦!你們一定要好好嚐。”說著,輕拍著皇甫羽的肩膀道:“小羽,你先幫你好好招待他們,我去叫人準備上茶。”說著,不待皇甫羽說話便走了出去。
他這話說得真是漏洞百出啊!哪有身為少爺的親自跑去吩咐人上茶,卻讓一個丫環留在這招待他的朋友啊!皇甫羽雖知道他這是故意走開,好讓他們說話,但也無意叫住他,或許是她還不想讓他知道她的身份吧!
“主子,你……你……”宇文辰見沐軒出去,便想說些什麼,卻一直哽咽著說不出話來,他的情緒依舊沒有平複下來,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是。
“你們……你們不該來。”皇甫羽輕聲地說道,卻不再是淡淡,而是抑製不住的顫抖,終於抬起眼來,看著他們,一張張熟悉的麵孔讓她的心更酸,他們到來,已攪亂好不容易沉澱下來的心,也打破了她平靜的生活,可是,也讓她發現,她根本就無法與過去徹底斷絕,因為她舍不得他們為她傷心,為她而難過。
“不,我們隻恨,我們沒有早日來,而讓你受了這麼多苦,宇,請原諒我們的遲來。”玄清穹緊緊地握住皇甫羽的手,道。
唐雲昊、武禦浩也重重地點了點頭,圍在她的身邊,心恨,為何他們沒有早日來找她?
感受著他們給予的溫暖,皇甫羽閉了閉眼道:“何必呢!我早已不是以前的‘黃宇’了。”
“在我心目中,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你都是我心中的‘黃宇’。”三人同時急聲道,眼眸中帶著的是怎樣的熱切。
“主子,在我們的心目中,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公主。”宇文辰、霜、冥輕輕單膝跪下同聲道。
心中深深一震,看著他們,眼眸波蕩粼粼,無言地垂下眼光。
一直看著她的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到的是她的雙腳,心中跟著一痛。
銀長老走過去,用蒼老的聲音輕輕道:“公主,請讓老臣看看你的腳,或許,或許還有可能再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