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上了
滄茫的夜色中,男人緩緩睜開激情的黑眸,瞟到了那抹旋轉身跑向洗手間的纖弱身影,眉心不自覺地擰緊,冷沉的眸光劃過一絲暗痕。
“惡,惡。”幽烯撲在洗臉池邊緣,仿佛連黃肝膽酸水也吐了出來。
她擰開水籠頭,嘩啦啦的銀白水花從水柱裏傾噴而出,輕輕地衝掉了她吐出的穢物,她閉上眼瞳,喘著粗氣,那難堪的一幕又在腦子裏回旋,她為姐姐傷心,為姐姐難過?她居然以那種方式去求瀟銳桀,想挽回他那份早已變質的愛,姐姐真是太傻了。
睜開亮麗的眼瞳,撐起身,鏡子裏倒映出一張白淨的臉孔,尖尖的下巴,清瘦的臉頰,她瘦了,眼下的黑眼圈明顯重了,而臉上清楚地寫著憂鬱。
“惡。”胃裏還在翻湧,到底是怎麼了?她低下頭,洗著手暗忖,是吃壞東西了嗎?沒有呀!腦子裏忽然飄過什麼!她一驚,臉孔白得幾無血色,僵凝在原地半響,慌亂地搖搖頭,自言自語呢喃。“不會的。絕對不會。”
她不可能會壞上他的孩子?絕對不要?她在心底裏呐喊,掐指算了算,離上個月月事來的日期,已過了一個多月了,這兩個月,沉浸在悲傷裏,她都完全沒在意。
天剛蒙蒙亮,她便起身走向一間藥店,買了一支驗孕棒,緩緩放入尿杯裏,驗孕棒裏即刻閃現兩條紅線,是那麼奪目,刺暈了幽烯的酸澀的眼睛。
紅線告訴她,她懷孕了,她懷上了瀟銳桀的孩子,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在她絕心要離開他的時刻,蒼天真是給她開了好大的一個玩笑,他逼姐姐成了妓女,間接地害死了母親,她不可能要他的孩子?可是,這也是她的孩子啊!她顫抖著手指,輕輕地撫下自己仍舊平坦的小腹,這裏正孕育著一個生命,一個斬新的生命,一個鮮活的個體,不帶一點塵埃……幹淨、純質。
能要嗎?她捏著那支驗孕棒走出洗手間,不在乎它會蟄痛她的粉嫩的掌心。
陽台邊,凝站著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形,他穿著米白色的睡袍,指尖夾著一支香煙,吸了一口,再張唇休閑地吐出,在這美好的清晨,緩緩釋放出唇間的煙霧。
淩厲的眼神直直地射向剛走出洗手間的她,沒想到他會在房間裏,幽烯一怔,指尖的疼痛忽然提醒了她,她不能要這個孩子?惡魔的孩子如何要得?
“你拿得什麼?”注意到她手指緊緊地,象揪住什麼東西似的,瀟銳桀掐滅煙蒂,走近她,好笑地看著這張不染塵埃的透明臉孔。
媽的,為什麼她不含一絲雜質的眸光,讓他象犯了罪似的?心裏感覺好象有點對不起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