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酒肉臭,趁活著,及時行樂,好好享受吧……”司淮皺眉,繼續朝前走:“延慶,你是有話說便說,不必拘謹。”
“哥哥為何對那少年這般看重?”
“依你看呢。”
“萩尹兒名聲在外,能讓她再折腰稱呼相公的可不簡單。至於那甄師燮,拿捏沉穩有度,根本不似普通人,卻處處透著普通,全然看不懂。隻有這少年,甲力士中五境的修為,還故意隱藏為外五境,行走江湖多的人一眼就能瞧出端倪,這人顯然是有點心機的。”
“萩尹兒若真有相公,那定是菁安城大事,別的不說,隻怕樓五郎都要使絆子……雖說這傍雲齋也不是樓家可以輕易動的,但弄一個萩尹兒並不難。所以,你是沒看出那白清禮是個西貝貨麼?”
“我沒注意,這麼說就通了,難怪萩尹兒直接承認了……這萩尹兒對男子一想避猶不及,我就說這事奇了怪……”
“有件事我與你說,你別說出去。這萩尹兒能作花主,全是因為樓五郎暗中打發,隻有做了花主,才能立於鴇娘之上,不受限製。”
“這我知道啊。”
“你不知道的是,萩尹兒並未被樓五郎沾過,隻是一隻金絲雀罷了。”
“啊?這……”
“萩尹兒心機很深,想要控製樓五郎,但樓五郎心機更深,兩人入閣那日,實則是個丫鬟替了,這也是事後推斷出的。不然你以為樓五郎那樣的花花腸子,娶了個醋癮大的發妻外還敢在外麵買院子養人,不敢娶萩尹兒?經由此事,兩人都看出了對方端倪,自此樓五郎雖對其敬而遠之,卻也一直念念不忘,在看著。萩尹兒不敢主動離開傍雲齋,在這裏樓五郎還不敢如何,可若離開了,那樓五郎想把她搓圓,她就不能被捏扁。”
“可不是說樓家立交森嚴……”
“假的,樓家根本不在意這個。你去打聽打聽離任樓家子女的事就知道,唯獨樓家男不入贅,樓家女不外嫁,這條是不能變的家規。縱然是有外嫁的樓家女,那嫁的也不是一般人。在樓家隻看本事與待人接物,如你上佳,人家根本不在意你是贅婿還是妓女。”
“這樓家確實……與眾不同……”
“與所有古往今來的世家都不同,據說,是昔年樓萬千受了高人指點才如此。”
“那甄師燮呢。”
“此人太深,滴水不漏,不能與之深交。”
“與虎謀皮?”
“那你也知道對方是虎,可此人是什麼,你全然不知。”
“可是哥哥,這般關頭,咱們再去認識一個少年,似……有些節外生枝。”
“節外生枝……”司淮負手,踏著夜色走在空曠的城中大道上,吸了口氣仰望天空,緩緩吐出道:“這天是棋盤,星辰是棋子,總想著自己走勢,很容易被人看穿,有的時候一步閑棋可能救局。許齊黯此人,我覺得才是大有前途。這人來曆你適才也查了,查到了什麼嗎?他做的一些事,能打聽到,府內卻對此緘口,你覺得是為何?”
“這……”
也就這時,一個帶刀的官府巡守匆匆忙忙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