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炮聲和嘶吼聲在風中彌漫,折翅的鳥兒在血泊中哀鳴。漆黑的圍欄沒能護住脆弱的綠意,任由風沙踐踏過往的記憶。
一匹土黃色的狼踏入圍欄,它無眼無耳,身上有細沙流淌,似是由黃沙捏成。唯有獠牙上,帶著絲殷紅。
沙狼撲了過來,張開遮天蔽日的血盆大口,吞掉了一切光明。
黑暗的世界開始縮小,縮小,最終一切都縮進了一雙漆黑的眼眸中。
“這段話,闡述了作者對現實的不滿之意……”
沒有太多喧囂,隻有老師的講課聲,和寫字的沙沙聲。而那雙眼眸的注意力並不在黑板或課本上,而在窗外。
順著眼眸的方向,能看到樓下的一些綠樹,能看到漆黑的圍欄,也能看到圍欄外不見盡頭的黃沙。隻是沒有風暴,也沒有鮮血。
講課聲停了下來,身材發福的老師看向這邊。
“風哥,風哥。”同桌小宇用胳膊戳了戳他。
倪風的思緒被打斷,眼中的世界消失。一扭頭,正好和老師眼神交彙。
似乎還沒從剛才的思考中走出來,倪風的眼神中帶著濃濃的煞氣,嚇得老師渾身一顫。
老師將發抖的雙手背到身後,臉上帶上了怒氣:“倪風,起來回答一下,這段話是運用了哪種描寫方式?”
煞氣頃刻間消散,似是周圍人的錯覺。當倪風起身時,臉上隻剩下迷茫。迷茫地看著黑板,上麵的字密密麻麻,如同一群螞蟻在爬,甚是恐怖。
倪風悄悄戳了戳小宇,然而小宇低著頭,小聲道:“我也不會啊……”
老師手不抖了,重新放在了講桌上:“倪風,回答問題!”
倪風聳了聳肩:“不會。”
呼~
風侵入室內,翻閱著書頁。又在窗外盤旋,紛飛了樹葉。樹葉順風而行,向圍欄外飛去。
還有一條消息,隨風一同四處飛散。
高二一班倪風,上課走神,屢教不改,處罰禁閉室一天——天鎖中學政教處。
倪風坐在房間角落,周圍一片黑暗,一點動靜都沒有。
雖然眼前無光,但倪風眸中卻現滾滾風沙。禁閉室,其實是個好地方,沒有人來打擾,多好啊,能安靜地想自己的事。
倪風上課時想的事,是因為中二?嗬,如果是隻是中二,那太好了。可惜不是,那是“天災”。
“天災”是天災,但不是一般的天災。普通的天災雖然會帶來災難,但隻要應對得當,不會出現難以承受的損失。而這個“天災”不同,它真的能滅世。
比如倪風眼中浮現的場景,漫天沙塵暴,帶有極強的腐蝕性,可輕易吞噬一座城池。而且沙塵暴中還有無數沙獸湧出,沙獸過處,雞犬不留。
這種災難,代號“風沙”,僅僅是一級“天災”。
這類天災出現的時間無從考究,因為規模小的話和普通天災沒啥兩樣。但能清楚感受到的是,這幾十年來,“天災”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威力也越發恐怖。慢慢的,“天災”甚至變質了,出現了沙獸一類天災奴仆。
慢慢的,人們口中的天災,變得僅限於“天災”。至於以前廣義的天災,隻能被稱作災害。
兩個月前,嵐林國極西省天鎖市便發生了一場“風沙”。市區情況不明,郊區大部分被沙漠吞噬,僅剩天鎖中學還在堅守。
雖說未被風沙吞噬,但也和市區交通隔離,通訊阻斷,儼然成了一片孤島。
這兩個月,風沙餘波還在不斷來襲,勢要吞噬天鎖中學。
倪風的胳膊上有一道暗黃色的傷口,這是被沙獸抓的。生活在這個世界,難免經受天災,常在風裏飄,哪能不挨刀。在他身上,還有更多傷口,有不少是這兩月新添的。
不過沒事,等他成了超級戰士,這些傷口都能消除。
超級戰士誰都能當?當然不是,有名額限製。但憑他這一身傷痕,怕拿不到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