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百八十八節 武林歸心（上）
“不能放，得讓他說出是誰指使他來的！”碧海晴天與司徒鷹齊聲叫道。馮昆揮揮手，道：“不必了，是誰派他來殺我的，不知道怎樣，知道了又怎樣？這都沒有意義了！你走吧，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那殺手怔了好一會兒，方才定斷馮昆所言非虛，站起身，對著馮昆深深一拜，道：“今日你放了我，我齊山永感大恩。你放心，我在此對天發誓，他日若再妄害人命，有如此臂！”說完，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臂，一咬牙，隻聽得‘喀嚓’一聲，那條手臂頓時被他扭斷開來，這人也算是一條漢子，雖然臉上痛得冷汗直冒，但愣是沒哼一聲，抱著那隻斷臂，對著馮昆深鞠一躬，大步向洞門口走去。
馮昆突然叫了一聲：“且慢！”那人聞言停下腳步，回頭道：“怎麼？你後悔放了我不成？”馮昆搖了搖頭，道：“你手臂斷了，若不及時醫治，很有可能會造成終身殘疾！司徒護法，找人幫他好好治療一下。”司徒鷹道：“是！”對著那殺手道：“跟我來吧！”那人道：“不必了，我自己會治！”深深看了馮昆一眼，再次鞠了一躬，頭也不回地向門外大步走去。
所有人都沒料到會是這樣一種結果，俱都動容地看著馮昆。對待一名想要刺殺自己的殺人，他都是這麼的仁慈，不但出手將他救活，態度更是如此和善，一時間，眾人俱被馮昆的慈悲之心所感動。少林寺文正大師更是站起身，雙手合十，高誦一聲：“阿彌佗佛，善哉善哉，馮施主對待敵人尚且如此宅心仁厚，如此胸襟，我佛門弟子自愧不如，萬魔門有門主如此，實乃武林之福，天下之福！”
馮昆連忙還禮道：“文正大師言重了！在馮昆眼中，根本不分敵我。須知天下萬物，上天既然將他造出，那便自然有他的道理存在，是好是壞，是善是惡，自有因果報應，何須我等妄加幹涉？”
文正大師尚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聞之不禁一愣，道：“照施主這麼說，難道說我輩行武之人，若是遇見有人作惡，也隻能袖手旁觀，置之不理不成？”馮昆笑道：“大師誤解我的意思了。所謂天理循環、報應不爽。若不明天道所在，空逞仁義之心，遇惡卻不聞不問，那便是誤解了上天的用意了。既然上天讓我等知道有人作惡，那自然便是上天欲借我等之手，將惡除去，這便是所謂的替天行道，便是天道。同樣，如果我等不分是非，胡亂對天下萬物妄加幹涉，那便是有違天道！”
太虛道長也跟著站起來，施了個稽首，問道：“馮先生所言，似乎也有些道理，但老道卻有些疑問，還望馮先生能解我心中之惑！”馮昆道：“請講！”太虛道：“何為天道？”馮昆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心髒。太虛一愣：“心？”馮昆點點頭，環顧眾人，臉上現出一種神聖的微笑，一時間，所有人都感覺到麵前的這個年青人仿佛是從九天之外降落凡塵，神聖不可正視！
太虛臉上現出一種疑惑，不解地說道：“願聞其詳！”馮昆道：“所謂天道，乃是萬物生存之根本、繁衍之源泉。善也好，惡也罷，一切盡在天道之中，我輩也無須去揣測上天用意，一切全憑內心，心中自有天道存在！”太虛道：“那這麼說，一切率性而為，那我們與邪魔豈不是一樣了嗎？”馮昆哈哈笑道：“你又怎知邪魔所為不是依天道行事？”太虛道長一時語塞，隻是搖了搖頭，想要用什麼話來駁斥馮昆的這番言論，想了想，卻發現自己空讀了無數本經書丹卷，卻找不出一句話來能將馮昆駁回，怔了怔，隻得搖頭坐下。
“呔！”一聲斷喝，在這山洞之內不斷回響，華山派掌門林少陽猛地站起來，大聲叫道：“邪魔便是邪魔，正道便是正道，若叫我看到邪魔，那便是毫不猶豫地一劍砍翻了他，管他什麼狗屁天道？”馮昆笑道：“林掌門所言，正是應合了天道根本。須知，天生萬物，有陰有陽，有善有惡，孤陰不長，獨陽不生，這些道理自不必我多說，諸位心裏一定也明白的很。可是，你們卻不明白，善惡即為陰陽，有善自然便會有惡，有正便會有邪，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啊！”林少陽叫道：“你所的這話，我卻不敢苟同。難道說，這世上就不能單獨有善的存在？”馮昆道：“世上若無惡，那在座的各位習這武功，卻又是為了什麼呢？”林少陽道：“我輩習武之人，一是強身健體，二是保家衛國！”馮昆笑道：“那不正是了？強身健體，那也是與病魔作鬥爭，保家衛國，也是為了與外敵較量，病魔與外敵，那不正是惡嗎？若這些都沒有了，你們還習武幹嘛呢？”林少陽一時語塞，摸了摸頭，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