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他再說下去我就要哭了，事實上，眼淚早已經不聽話的滾落下來，我忙不迭的用手擦著，胡亂抹著，可是越是想抑製，越沒辦法控製。憋悶了一天的情緒仿佛終於找到突破口，爭先恐後的急著發泄出來。我索性隨著心哭了起來，邊哭邊嘴裏亂七八糟的說著：“你騙人，什麼殫精竭慮，嗚……你從來就隻有欺負我，我身體不舒服……你大老遠的跑了來又……罵我……我本來夠傷心的，你還說的那些話……說我根本是對程昱欲拒還迎……我真是難過得想死掉，後來程昱讓我和他出去，我厚著臉皮去新宋找你，可是……嗚……你根本見死不救，還說乘人之危，我……不答應你，就不管我……嗚……你這個壞蛋！”
我越哭越傷心，越說越委屈，四肢亂蹬，恨不得一時將他踹走……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都是我不好！”宋瀝把我抱在懷裏，我掙紮著，發狠一樣和他對著幹，他執拗的摟住我，任我對他踢打著，推搡著，把鼻涕眼淚全蹭在他身上，“好了，好了，別傷到自己！想哭就哭出來，我早就盼著你這樣大哭一場了，哭出來就好了，不然悶在心裏早晚憋出病來，哭吧，小乖，罵我，我從前做的那些事，你確實該好好的罵我一頓……”
他這樣和風細雨的軟語安撫，我心裏的一切不愉快和對於今後的不確定甚至恐懼都化作眼淚奔湧出來，我就這樣揪著他的衣服嚎啕大哭著，痛痛快快地哭著，直到哭累了，仿佛將這一生的眼淚都流盡了，才慢慢停下來，還不時地微微抽噎著……
宋瀝也眼圈紅紅的，一隻胳膊摟著我，一隻手抽過紙巾輕輕擦拭我的臉，故作輕快的說：“看把自己弄得，像小花貓了！唉，我真不知道，你竟有這樣多的眼淚，我以後，可是不敢再惹到你了……”
我瞥了他一眼，發現果然他胸前一大片都被我弄濕了，洇洇的塌著，配上他無可奈何的表情，也不由得“哧”的一笑。
宋瀝假意瞪著我，輕輕的拂去我頰邊被眼淚弄得濡濕的頭發，柔聲嗔道：“唉，我真是不知該把你怎樣才好！”又說：“你以為我說殫精竭慮是隨便說的？我是真的有這種感覺呢！對你硬了不行軟了不行，輕了不行，重了更不行，我發瘋一樣的想見你，想讓你回來，可是一和你麵對麵，我就控製不了自己，你隻知道我的話讓你難過，你不知道你有多嘔人呢，氣得我每每都快吐血了！”
我自顧自的抹眼淚，不理他，這根本是明目張膽的狡辯！
宋瀝又語氣誇張的“哎”了一聲，“不過今後我知道該怎樣做了，以前我總想不明白，其實我的小芙最是”吃軟不吃硬“，我保證，以後無論你怎樣氣我，我再也不會惡言相向，罵你，傷害你了……”他慢慢勾起我的下巴，將我臉上最後一點水漬輕輕吻幹，他的聲音低不可聞、溫軟的讓我心裏發顫，“隻要你別總是胡思亂想，用從前的事苦著自己，我怎樣都行，嗯？”
我猛地睜開眼睛，“你說真的？你說話算數？”
他不說話，隻是一瞬也不瞬的注視我，目光裏惟有一種柔情似水。
“那……”我躊躇著，猶豫半晌還是忍不住問：“那萬一……有一天，我做了讓你傷心，讓你難過的事，你會不會記恨我？”
宋瀝輕輕的眉頭一鎖，似乎在認真考慮著。
我心裏“怦怦”亂跳著，不敢去看他的臉，又控製不住的偷眼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的反應。
宋瀝伸過一隻手揚起我的臉，強迫我看著他的眼睛，他麵無表情，聲音卻啞啞的，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小乖，你老實交待，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