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各位囚徒們,鏡頭後麵的各位賭客們,今晚將有一場激烈的比賽,準備好你們口袋裏的籌碼了嗎?!”
麥克風帶著激動亢奮的聲音響徹環形的建築內,起重的吊臂,懸掛的平台上,一身黑色西裝戴墨鏡的摩洛西亞人抓著起重的鐵鏈,激動的望去下麵搭建的方形擂台。
兩個戴著腳鏈的身影,披著亞麻布縫製的鬥篷,看不清他們麵孔,拖著叮叮當當的鐵鏈聲緩緩走出牢門,後麵跟隨的獄卒上來,叮囑兩人幾句,掏出鑰匙打開腳鏈推搡一把,回去將牢門呯的關上。
“今晚先出場的兩位,是來自巴巴雷尼監獄的‘雙頭獅’,十戰九勝!!”
站在擂台前的兩人放鬆手腳,主持人的話語聲裏,相互對視一眼,縱身齊齊躍上台麵,赤裸的雙足穩穩落在台麵,抬手握拳,默契的對了一下拳頭,隨後分開站去兩側角落,摘下鬥篷扔去台下。
“看看,來自巴巴雷尼的雙頭獅子已經急不可耐了,對於今晚的戰鬥,他們似乎充滿了自信。”
“閉嘴!”
“讓他出來與我兄弟倆決鬥!!”
占據擂台兩個角落的兄弟倆抖動精壯的肌肉,捏著手指關節,朝吊臂下麵懸掛的鐵台吐出一口口水。
主持摘下墨鏡,拿著麥克風來回走動,比劃著手勢咧嘴笑起來,“自信真是美好的詞彙,希望等會兒你們還能有這樣的活力,兩頭驕傲的獅子。”
語氣頓了頓,走動的主持停下腳步,鐵台晃蕩間,伸手指去另一麵建築,聲音亢奮拔高。
“那麼......我們歡迎塔貢監獄,最令人振奮的、期待的,以及最殘忍的狂獸——”
聲音傳開,環形建築由下而上,一、二層封閉的鋼鐵柵欄後麵,無數身影伸出手臂在外麵揮舞,拍著鐵欄轟轟作響,喧囂的尖叫、呐喊潮水般轟然席卷而來!
主持指去的那麵建築之中,懸著粗大鐵鏈的穹頂一陣一陣的抖動灰塵簌簌掉落下來,不遠站立的十多名身著監獄製服的看守緊張的看著那邊高高揚起沙袋回落,然後又倒飛回去。
人潮的嘶喊隱隱約約響在外麵。
陽光透過旋轉的壁扇,轉動的光斑落在來回擺動的沙袋,忽然布滿老繭的拳鋒觸及,又是嘭的一聲悶響,拽著鐵鏈高高揚起,攪亂斑駁裏的灰塵。
一個身形高大壯碩的男人,一拳一拳砸飛回落的沙袋,肩胛拉扯下,虯結的的肌肉舒張、聚緊,後背一顆白額吊睛虎頭仿如活了過來,呈出斑斕色彩的凶惡。
一拳、兩拳.......
男人三十出頭,濃眉高鼻,下頷一圈濃密的短須,麵無表情的看著高高搖擺的沙袋,濃眉下目光威凜,看著攪動的塵粒,腦海之中有著零零碎碎的記憶,可惜無法拚湊出完整的畫麵。
他失憶了。
很多東西他都不記得,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通往這間監獄的路上,這裏的人與他相貌有著很大的差別,他不相信自己是這裏的人,可無處可去,又不知道自己是誰,就在獄中渡過了三年,這三年,學會了這裏的語言,明白了這個國家摩洛西亞,也打聽到關於自己入獄的原因,竟是莫名其妙的罪名。
比如嚇唬小孩、打斷一個威爾士人對羊施法過程,以及裸體引誘年老婦人.......
這些當然不是真的,他也從來沒信過,至於還留在這裏,也是自己沒處可去,偶爾參與獄中的牢籠鬥,活絡筋骨的同時,試探自己體內的本能,以及一些特殊的東西。
最後一拳噴嘭的砸在沙袋,激起的塵粒呈圓擴散開去,兩邊守衛像是得到信號一般,拿過手中刀刃齊齊衝來,鋒口、刀劍落去隆起的肌肉就是一陣瘋狂劈刺,連一點紅痕都未在男人身上留下。
‘......我的過去,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被抵在十多柄刀尖中間的男人,摩挲著手上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他能看懂的字體——王如虎。
‘王如虎。’他輕念道。
外麵沸騰的嘶喊持續,緊閉的房門吱嘎一聲打開,一個獄卒站在門口,看著刺有斑斕虎頭的背影,緊張的張了張口,站去一側。
“該......該你了。”
沙袋還在微微搖晃,王如虎一把捏緊紙條,身軀猛地一震,抵在身上的一柄柄刀尖龜裂,呯的接連幾聲被震的碎裂,墜去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