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厲瑾瑜接受不了唐柔。
每每看到唐柔,厲瑾瑜恍惚間都會以為自己看到了唐念。
厲瑾瑜見過不少雙胞胎,唐柔和唐念是唯一一對他區別不了,隻能依靠“唐念已經去世”這個消息,告訴自己眼前的人是唐柔。
唐柔剛剛說的都是氣話,她知道自己比不上唐念,隻是卑微的想留下孩子:“這是我的孩子,他既然來了,我就不會拋棄他。”
厲瑾瑜錯愕的望向唐柔,四年前唐念說過同樣的話。
唐柔前所未有的堅決:“既然你不要他,那你也管不著我生下他。”
這也是唐念說過的話,隻有他們兩人知道。
雙胞胎會相似到時隔四年,還能一字不漏的說出同樣話語嗎?
厲瑾瑜眸中泛起波瀾,不可思議的望著唐柔,眉眼、神態,甚至是一些小動作,都與他記憶中的唐念一模一樣。
想起唐念,厲瑾瑜心柔軟了三分,語氣也緩和了些:“我是為你好。別忘了我們什麼身份。”厲瑾瑜頓了頓,聲音低沉,“我是你姐夫。”
這兩個字猶如利刃襲來,刺在唐柔心上反複翻攪,痛得她不能呼吸。
“孩子以這樣的身份,怎麼立足?”厲瑾瑜問她。
唐柔緊緊握拳,指甲掐進肉裏傳來的疼痛壓製住微微發顫的身子,才讓她能夠開口:“我可以帶著他遠走高飛,絕不打擾你們,也不告訴他你是他父親。”
“你不說,你爸媽也不會說麼?除非你憑空消失,否則他們總能找上你。”
唐紀安夫婦自私自利,一旦有了這個籌碼,他們才不管唐柔母子的處境,隻會鬧得人盡皆知,以便從厲家獲取更多的利益。
唐柔沒了聲,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厲瑾瑜示意她看向門口的護士:“手術我已經安排好,做完後我給你一筆錢,你拿著它好好休養。”
“我不需要你的錢。”唐柔哽咽著低頭擦掉眼淚,知道自己無力回天,隻能跟著護士離開。
……
……
手術室安靜得可怕,唐柔絕望地躺在手術台上,身子忍不住發顫。
唐紀安夫婦重男輕女,唐柔在家裏並不受寵。她曾想如果她也有孩子,無論是男是女,她一定會對寶寶很好。
可沒想到她更殘忍,竟然連活下去的機會都不給孩子。
聽見醫生和護士從外麵走來,唐柔心如死灰的閉上眼。
厲瑾瑜就守在門口,唐柔的聲音回蕩在他耳邊。除了容貌,她連聲音都那麼像唐念。
厲瑾瑜想起當初唐念告訴他懷孕時的喜悅,想起她堅持要生下孩子的眼神,也想起她麵目全非的屍體。
“瑾瑜,我剛聽說你帶人來打胎?怎麼回事?”忽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厲瑾瑜的思緒,他回頭,看到厲老太太焦急的麵容。
天南醫院是厲家投資的醫院,老太太是大股東,有個風吹草動都知道。
厲瑾瑜瞥了眼手術室緊閉的大門,含糊的應了一聲:“嗯。”
“嗯什麼嗯?誰的孩子?你的?”老太太問。
厲瑾瑜沒出聲。
老太太沒心思跟他打太極,強硬的命令跟在自己身後的護士,“馬上讓他們把手術給我停了!”
厲瑾瑜將人攔下:“奶奶,沒這必要,手術已經開始了。”
“那也得給我停下!你忘了琰琰嗎!萬一這孩子能與他匹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