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愛又恨訂婚(2 / 3)

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怎麼可能會是她?雷家的媳婦……和她壓根沾不上邊吧。

於是扯開話題:“你呢?聽說你最近收心了,真是反常啊,連老頭都忍不住問我了。”

“嗨,老頭那是沒事找事。”葉紹謙煩悶的灌了口酒,忽而抬起眸子,帶著幾分認真問他:“二哥,你有沒有遇到過一個人,對她愛也不是,恨也不是……不對,是又愛又恨,反正又想把她按在懷裏親個夠,有時候又恨不得直接掐死她算了。”

雷允澤幽深的眸子眯著,靜靜的聽他說完,然後靜靜的打量他,氣氛一時沉靜,連葉紹謙都不由的緊張了起來。半晌,卻見他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笑到酣暢時,甚至拍得桌子啪啪直響。

“很好笑麼……”葉三臉都紅了,雖然光線很暗沒人看得清。

雷允澤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不好笑。”說完自己又忍不住摸著肚子笑了起來,“哈哈,一點都不好笑,真的,我就是壓根沒聽懂……哈哈,紹謙,你說什麼叫又愛又恨,又是親又是掐的,你最近結交的都是些文藝小青年吧?”

葉紹謙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端起杯子又灌了一大口,悶悶說:“算了,估計是我自個中邪了。”

雷允澤忍著笑,還是有些好奇的。從小最不拘最要強的紹謙,也有心甘情願吃鱉的時候,該不會真跟外麵流傳的一樣,葉三公子被女人收服了吧?他覺得不太可能,論身份和品貌能與紹謙匹配的,京裏麵一共才數出那麼幾家,每回家族聚會看紹謙那臉色,就知道不感冒。應該……不是為了女人吧……

那時候,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帶著幾分捉弄紹謙的意思,然他的確不太懂,什麼叫又愛又恨,又想按在懷裏親個夠,又恨不得直接掐死她的感受。直到……看見她挽著紹謙的手,出現在自己麵前……

原來這世上真有這麼一個人,是讓你愛得失去自己,又恨得牙癢癢的。

原來竟是她。

往事如同洪水逆流而上,呼嘯洶湧著摧毀堤畔的礁石,那些年,那些年少輕狂歲月,和後來漸漸迷失的心,都好像隔了很遠很遠。他從迷茫歲月走來,直到遇見她,終於明白這一生,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可是她離得好遠,抓不住,他一直拚命的伸出手去,可怎麼也抓不住。疲倦之極,睡意湧上來,有纖纖素手撥開他的額發,露出俊朗的額頭,他本能的抽出手緊緊抓住,那隻手好像僵了一下,然後就柔軟順從的任她捏著。

朦朧間隻聽輕輕的歎息:“允澤,我愛你。”無可奈何的溫婉,聲音低低的,仿佛是他最熟悉的聲音。幾乎是下意識的,臉偏向溫軟的素手,所有的疼痛都走遠了,如同回到嬰兒時母親最溫暖的懷抱,舒適而安心,他在陷入最深最沉的睡眠時,終於啟唇,喃喃說了一句:“小北,我愛你。”

然後,是沉沉的黑暗。

周邊一直有淡淡的嘈雜,若有似無,似乎有人小聲說話:“血止住了,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病人心跳穩定,脈搏逐漸恢複正常。”

醫院的早晨,一直都是在濃重的藥水味和小護士忙碌的查房裏度過。雷允澤擰了擰眉,盡管頭上被包了厚厚一層紗布,但那五官依然傲人英挺,隻是眉宇間那不可磨滅的冷漠,連睡夢中都不曾消去,仿佛天生拒人與千裏之外。

蕭媛靜靜的坐在窗前,身上還穿著昨晚趕夜班飛機的衣服,眼底也略顯熬夜的憔悴。身為大明星的她,很少有這麼不修邊幅的時候。然而她還是慶幸的,她不敢說自己是雷二少這麼多女伴裏最漂亮的一個,但絕對夠得上精明。一察覺到他突然離滬赴京,就立刻找了北京方麵的私家偵探著手調查,這才在他受傷入院的第一時間趕了過來。連他的新婚妻子此刻都還在飛機上呢,如果他醒來第一眼看到是她,那麼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應該又進一步了。而且,昨晚,她還聽到一個也許非常重要的情報。當她的手想要撩開他被血凝住的額發時,他忽然握住了她,唇貼著她的手背,低聲說了一句話。小北……小北是誰?他的女伴之一嗎?看來她的對手還不止溫梓言一個,無論是誰,她總有辦法查清楚的。

手底下的胳膊動了動,蕭媛一怔,望向漸漸睜開的那雙眼睛,那裏麵從最初的欣喜,到怔愣,到漸漸清明,最後變得一片冰冷。

忍著那斥骨的寒冷,她遞上一杯溫水:“渴了吧,喝點水。”

她殷勤的去扶他起來,手還沒挨著他,就被冷冷一眼凍住,他自己伸出手接過杯子去,望了望窗外,問她:“……你怎麼在這?”

蕭媛笑容有絲牽強:“正好到北京來拍個廣告,哪知道這麼巧就碰上你受傷,我一聽說就連夜趕來了。”

他把她的話簡短的過了一遍,又問:“你昨晚就過來了?那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其他什麼人?”

“其他人?”蕭媛明知故問,裝模作樣的想了一會,才說:“放心,我一直等到你家的傭人走了之後才進來的,不會被其他人看到。”

“傭人……”他眼裏掠過一絲失望,昨晚昏迷時明明感到有個人在撫開他的額發,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他不死心,仍是問:“除了傭人呢?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直頭發瘦瘦小小的女人?”

直頭發……瘦瘦小小……原來他喜歡這一類型的。

蕭媛若有所思的瞥了眼自己如瀑般批下來的直發,把心一橫,索性直接問:“你想問的是不是一個叫小北的女人?”

倒沒察覺她話裏的試探意味,隻急著問:“她來過?”

蕭媛的唇角浮上一絲無奈的微笑:“不,不是。昨晚你昏迷的時候,一直拉著我的手,叫她的名字。”

他臉上剛剛浮現出的一點點鬆緩表情,瞬間如剝落般一片片碎開,望著那被他當作替身抓了一整晚的女人,渾身散發出森冷而危險的氣息:“那……我有沒有說什麼?”

蕭媛那招牌式的絕美笑容一閃而逝,輕而淺的吐字:“你說……小北,我恨你。”

他的眸光一瞬間變得迷惑……原來,他竟是這樣對她說的。又或者理所當然,因為兩天前的夜裏,當她殘忍的說出非紹謙不嫁時,他也是這麼說的。是啊,自己是那麼恨她,手撫在她頸上柔膩的肌膚,就恨不得五指並立,一把扼下去。隻要她死了才好,隻有她從這世上消失了,他才不會這麼痛……

走廊上傳來紛遝的腳步聲,這一層都是高幹病房,等閑不給人入住,昨晚更是隻有他一個急救病人。那麼來人隻會是來看他的。

算算時間,溫梓言的飛機也差不多到了。蕭媛站起來,戴好墨鏡鴨舌帽,又在他削瘦的側臉上親了一口,才說:“那我就不多待了,免得影響你和夫人感情。”

她挑起眉梢笑了笑,走得毫無留戀。時間如同掐得剛剛好,蕭媛前腳才離開,溫梓言後腳已經踏入病房。

“Vincent……”

因為匆忙,她連妝都沒化,隻在居家服外麵套了間風衣外套。見他頭上裹了層層紗布,頓時眼淚盈盈:“他們說你受傷了,怎麼會這樣……你不是參加婚禮嗎?”

雷允澤的心情還因蕭媛那一番話煩悶著,也無暇應付溫梓言,指了指病房的賓客沙發說:“我有點乏了,想休息下。你還沒回去過吧?要不先回你家,或者上我家看看爸媽也好。”

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裏轉了幾圈,終是忍住了沒有落下來。溫梓言一大清早坐了六點的飛機趕來,沒想他不僅不呈請,還冷淡的送客,便料到其中恐有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