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所言,是最合理的推斷。”
韓德佑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我們都小看了竇家,他們或者在工閣,或者在刑閣,應該是有內線的。”
“工閣不敢說,我們刑閣絕對不可能!”
宰父良朋有種被自己人羞辱的感覺,臉上漲紅,辯解道:“刑閣怎麼會有人被竇家收買?”
“未必需要收買。”
程夫子說道:“觀津竇家不足為慮,但當場竇太後,在後宮的地位固若金湯,多年經營,未必沒有門生故舊已經入職聖人宮。觀
津竇家找上其中某些人幫忙,他們好意思不幫?”
“……”
宰父良朋和韓德佑對視一眼,不覺默默無語。
隻因為程夫子的這個推斷,並非沒有可能,而且可能性真的非常大。
“我們都小看了竇家,他們不是在工閣有內應,就是在你們刑閣有內應,否則不可能這麼快得到消息!”
程夫子一錘拳頭,恨聲說道:“可惡!張一念當初不過是想借周和悅之手,試驗應用一門新技術,沒成想卻間接害死了周和悅。
”
“為什麼這麼說?”
一直在一旁旁聽的袁沉魚一聽這個話,不禁大吃一驚,開口問道:“夫子,周管事的死,怎麼是一念害的?”
“……”
程夫子簡要把竇家竊取張一念技術,趕去清河郡上報工閣的事情講了講。
“昨日張一念聖諭鳴朝,三位輪值聖人枚聖、韓聖和魯聖,都是我的好友,其中的魯聖正是工閣聖人。我邀他來你家後院見麵之
時,曾經提過縮印的事情,魯聖回去之後,恰好見到清河郡萬裏傳書遞交的技術認證申請。”
他說:“魯聖既知技術出自張一念之手,便將清河郡的申請留中不發,暗中知會了韓聖……”
說到這裏,他抬手指指韓德佑,又說:“就是小韓的叔父,刑閣聖人。”
“他們略一商議,當然猜到竇家乃是竊取他人技術的小偷,但申請遞交到了聖人宮,想要駁斥就需要證據,這才有了這一次的秘
密調查。”
程夫子黯然道:“誰知道,消息極有可能泄露,有人提前下手,殺掉了張一念縮印技術最為直接的人證之一周和悅。”
“這……這也太無恥了吧!”
袁沉魚聽得瞠目結舌:“為了搶奪我家一念的技術,居然把周管事殺了!”
“不止如此!”
韓德佑歎息一聲,說道:“我們已經初步鎖定,最早偷偷的把張一念的圖紙和印刷樣品偷出去送到竇家的,是一個名叫胡桂堂的
工人。今天這個工人早上還去過工坊,吃完早飯之後就請假離開了,說是遠親家裏有事,需要幫忙。”
“這個胡桂堂,等我們注意到他的時候,就已經失蹤了。”
宰父良朋補充說:“不出意外的話,他也已經步了周和悅的後塵。”
“太,太嚇人了!”
袁沉魚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夫子,他們如此心狠手辣,不會……不會對一念也下毒手吧?”
“你以為張一念是怎麼攤上人命官司的?”
大概是感覺這樣說嚇到了袁沉魚,程夫子又說:“現在張一念的人雖然在觀津縣衙監獄,但是是邢閣下令收押的,性命應該無虞
,這一點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