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河道蜿蜒穿過清河郡府偏南方向的一片民居,停靠在岸邊的畫舫一旦接上客人之後,就會駛入河道,用燈火把城市的夜空
點亮。
但在今夜,清河郡最為明亮的地方注定不是河道,而是水岸一條街。
至少十五艘畫舫整整齊齊的停靠在那裏,用麻繩固定好的舢板連接著河岸與畫舫,擺明了今夜不會輕易離岸。
上百名來自清河郡府的兵丁,在岸邊圍攏出一塊區域,用人牆和彩帶把尋常的尋花問柳客全都隔絕在外,僅僅在加到兩側開放
了兩個出入口。
出入口的位置上,有人專司負責查驗請帖,沒有請帖的人,是決計不可能被放進去的,更加不要想登上任何一艘畫舫,眠花宿
柳。
這是畫舫文會。
明嶽大人家的公子明信歐主持的畫舫文會。
素有“小清河宴”美譽的畫舫文會!
……
十五艘畫舫正對的是一家名叫吟風的酒樓。
酒樓朝向河岸的一個寬闊平台上,弧形擺放了十五桌酒席,對應著桌上十五個名牌。
普通來客的活動區域,是在樓下的長街上,而素有才名的貴賓,卻是會被安排在樓上的酒席中,十五個名牌,就意味著十四位
貴賓——居於正中位置的那桌,自然是屬於明信歐明公子的。
明信歐今年二十歲出頭,外貌俊朗,是出了名的俊公子,他今天作為文會的主持人,早早到了,等候在平台台階上,迎接著與
會的每一位賓客。
“明公子晚好!”
許亢、唐建修、聶星文、石樂詠、於涵容等剛剛通過實修的九名舉人聯袂而來,齊刷刷的來到台階前,向明信歐拱手問好。
“諸位新晉貢士晚好!”
明信歐熱情的走下台階,牽了許亢的手,說道:“諸位今晚能都來,是明某的榮幸,太給麵子了!”
“這是應該的!”
許亢笑道:“明公子主持的小清河宴,乃是咱們清河郡的一大盛事,我等清河郡的讀書人承蒙明公子相召,豈敢懈怠?”
他道位雖然並不比其他舉人更高,但他畢竟是農家許聖的親孫子,這話說出口,明信歐的臉上頓時樂開了花。
“許兄客氣!有你壓陣,我就不怕今年的畫舫文會搞不起來了!”
明信歐朝其他舉人拱手致歉,說道:“諸位仁兄,場地有限,需要宴請的賓客太多,明某今晚隻能請許兄台上就座了,諸位可千
萬不要嫌棄明某招待不周。”
“哪裏哪裏?”
大家紛紛說道:“畫舫文會本就是為了給即將參加舉人考試的秀才們提供一個展示舞台,明公子請到台上的也大都是咱們清河郡
文壇宿將,我們這些已經考中舉人的,正該給他們讓路。”
他們已經習慣了許亢在他人眼中稍顯突出的地位,自然不以為意。
隻是,畫舫文會台上的賓客曆來都是進士道位,看今天台上的名牌,也大都依循慣例;許亢現在通過了實修,進階貢士,畢竟
和進士還差了一截,就主動謙遜道:“明公子,我還是跟大家一起比較合適吧?”
“許兄就別推辭了,今年的情況畢竟不同往年。”
明信歐微笑說道:“張一念張影聖橫空出世,乃是咱們清河郡的幸事,今晚他是咱們文會的第一主賓。聽聞許兄和張影聖一路同
行,相交頗深,我這是請許兄給我助陣呢!”
他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許兄你是不知道,想想今晚張影聖將會坐在我的身邊,我這心裏還真是有點忐忑不安,生怕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