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屠何嚐不想站起來再戰?
但問題在於,他現在哪裏還能站起來?
剛剛那一摔,如果僅僅是單純的一摔也還罷了,偏偏他是因為自己大力蹬地,一跤摔倒的。
他這一摔,就連覆蓋著冰麵的青石板地麵都被砸出來明顯的龜裂紋,可想而知摔得有多重。
狼屠自己不但能感覺到全身上下幾乎所有的骨頭都摔散了架,而且尤其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整個上半身幾乎都失去了知覺。
他焉能不知道,摔疼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摔得完全沒知覺。
“我……”
遭遇張一念言語擠兌,狼屠怒急攻心,兩隻胳膊本能的想要撐起地麵,真正跳起來,但雙臂微動,錐心刺骨的疼痛瞬間席卷全
身。
雙眼一翻,狼屠悲憤的昏迷過去,一顆好不容易抬起來的腦袋再一次無力的跌落下去,砸得龜裂紋之間的綠色血液四下亂飛。
張一念十分無辜的看著狼屠的後腦勺歎息道:“怎麼就暈了呢?咱們的決戰還要不要繼續了?”
……
星羅小鎮左軍之中懂得少量醫術的戰士最終確認,狼屠暫時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在全身的骨骼沒能休養完畢之前,甚至都不
可能繼續擔任左軍掌旗的職務。
他對張一念的挑戰,雖然沒有直接造成任何一方的死亡,也沒有任何一方主動投降,但瞎子都知道,狼屠已經是輸了。
狼屠的輸,比死亡跟卑微,比主動投降更可笑。
隻可惜,星羅小鎮上的數百妖蠻們沒有一個能夠笑得出來。
左軍營張之中,薛正祥和林建明卻是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宮秀才,狼屠挑戰你的時候,我們大家都替你捏了一把汗,沒想到最後居然是這個結局。”
林建明感慨道:“我一直認為,戰鬥就是刀槍劍戟的廝殺,你今天這一手玩的漂亮,端的是讓人大開眼界!”
“張影聖這首《冰河》我也深入學習過,我曾經想用於遲滯敵軍的前進腳步,沒曾想運用得當,還能成為取勝的妙招。”
薛正祥熱情的拍拍張一念的肩膀:“宮秀才,你這種活學活用的方法,著實值得我們所有人向你好好學習啊!”
“承讓承讓!”
張一念很不好意思的拱手還禮道:“我也算不上活學活用,原來隻是想著摔他個大馬哈,給他個下馬威,誰知道他這麼不經摔,
再加上生氣,居然硬生生的把自己給氣暈了。僥幸啊,實屬僥幸。”
“宮秀才也不需要謙虛,換了我們,未必就能像你這般輕易的結束戰鬥。”
鄒陽的聲音卻是淡淡的,掩飾著一股淡淡的酸溜溜的氣息;他說:“開始你讓狼屠先出手的時候,我們還非常替你擔心,真懷疑
狼屠一出手,你就沒有還手機會了,沒成想你早早成竹在胸,小小狼屠盡在你計算之中。這份心算推演的能力,著實令人欽佩
。”
“鄒舉人就不要誇我了,我這真是僥幸。狼屠刻意挑明,要我全力以赴,未嚐沒有看我底牌的意思,更有甚者,他可能以為我會
拿出一首新的殺人詩來對付他。”
張一念說道:“我遂了他的意,承諾他全力出手,無形之中也讓他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不管是人族還是妖蠻一族,隻要有了得意
的情緒,往往就會疏於防範。我這首《冰河》自然也就順理成章的鑽了他的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