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席會議的關滄海比妖蠻們更加震驚。
他已經知道,有另外一名人族讀書人在山下脫離了妖蠻一族的監控,下落不明,按照道理講,既然他本人易容偽裝,滯留在了
這裏,伺機待發,那麼那個梟禁口中的“關滄海”應該就是另外那名出逃的人族讀書人才對。
問題是,獸王殿怎麼就認定那名讀書人是“關滄海”的?
還有,那個名叫宮常思的人族讀書人不是一名秀才麼,他怎麼就走上了真正的九步山道,而且在不到一個晚上的時間裏直接推
進到了第八步山道?
這簡直已經不是不可思議,而是堪稱奇跡!
……
張一念同樣認為自己的旅程堪稱奇跡。
事實上,在踏上前往第八步關卡的途中,他一度懷疑自己走過的九步山道是不是都是假的。
樹老的強大,已經讓他首先有了一個心理準備,在未來的八步山道上,將會接受八位差不多和樹老同等級數的強者的“考驗”,
唯有通過這八位強者的考驗,才能夠真正走完九步山道。
然而,從第二步山道的關卡開始,他所經曆的一切,就已經完全顛覆了他此前的認知。
第二步山道關卡,那座四角亭中,就著水煮花生喝酒的男子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他,在他上前拜見之後,就隨手指了指放
置在四角亭一角的一張七弦琴。
“彈一曲聽聽。”
淡淡然的話語,不帶絲毫的人間火氣,就好像是從雲端飄下來的一般。
張一念當時愣了好一陣,才意識到男子究竟讓他做什麼。
他坐到了那張七弦琴的背後,收斂心情,彈奏了一曲《廣陵散》——目前來說,他也就會彈這一首。
“不錯,走吧!”
男子揮揮手,就消失在了四角亭之中。
而在亭子的背後,卻是有一條崎嶇的山路逐漸呈現出來。
張一念一直到走出四角亭,沿著那條山路上了一座岩石天然堆砌而成的平台的時候,都還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平台上,有一個書生打扮的人在等他下棋。
那是一局殘局,張一念下了幾枚子,就解開了棋局,書生告訴他,可以走了。
然後新路出現,延伸至深山之中。
張一念遇到的第三個人是一個工匠,工匠準備在一麵石壁上刻字,但沒有好的參照書法字體,就請張一念寫了一幅字。
整幅字就四個字:山高水遠。
第四位是個漁翁,他在一個水潭旁邊釣魚,讓張一念給他畫了一幅釣叟圖。
第五位是個步履蹣跚的老人,他被困在一座低矮的土崖之下,準備了一些大小形狀各不相同的石塊,讓張一念幫忙用這些石塊
砌了一條台階小路,供他上下土崖。
第六位是一個砍柴人,他想要去一道山澗對麵砍柴,但是沒有橋過不去,張一念就地取材,用一截強勁的樹枝和一段解釋的幹
枯藤蔓做弓,又借助山澗兩側的大樹,搭了一條索道橋。
第七位最特殊,是一名病人,臥在一座小草廬的門口等死,張一念幫他開了藥方之後,就被獲準通過了。
從第二步山道關卡開始,他所經過的每一道關卡都是這般簡單的通過,絲毫沒有給他造成任何困擾。
這讓他一度懷疑,這一切會不會隻是一場夢。
第八步山道的關卡,是一片橫在路上的農田,有一個農夫在那裏等著他。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