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機關鳥墜落,早在張一念預料之中,所以木質小件四處拋灑的時候,早有準備的他一個縱躍出去,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地麵
上。
綿軟的沙灘,不曾帶給他過分明顯的衝擊力,他雙腳落地的同時,身形一轉,恰恰就看到六個妖蠻戰士衝出山林,朝向他狂飆
而來的身影。
六柄長刀在六個妖蠻戰士的手中瘋狂揮舞,六名妖蠻戰士像是一陣風一樣橫撲過來。
張一念輕哼一聲,手腕一抖,倉頡刻刀已然在手。
刻刀畫筆,勾連天地清氣,灌注於筆管之中,筆尖之下。
天地為幕,張一念啟筆寫下一首詩!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
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高高的柳樹長滿了翠綠的新葉,輕柔的柳枝垂下來,就像萬條輕輕飄動的綠色絲帶。
這細細的嫩葉是誰的巧手裁剪出來的呢?原來是那二月裏溫暖的春風,它就像一把靈巧的剪刀。
這是唐朝詩人賀知章的《柳枝詞》放入書架。
詩成頃刻,天地清氣自然響應,引動詩篇之中的力量。
刹那之間,數十棵高大的垂柳在那六名妖蠻戰士的身前無由而生,一根根長長的柳枝漫無目的的橫飛而起,抽擊在他們的身上
。
貌似孱弱的柳枝對上妖蠻戰士強悍的身軀,似乎並無優勢,然則密密麻麻的柳枝抽擊之下,還是亂了這些妖蠻戰士們的方寸。
有兩個臉頰被抽痛了的妖蠻戰士哇哇大叫著揮動長刀去劈砍橫飛而來的柳枝,但刀刃落在柳枝上,柳枝的柔軟韌性卻化解掉了
長刀的凶悍攻勢。
他們的刀站在了柳枝上,卻又像是站在了棉花上,不曾有半個受力點。
與此同時,更多的柳枝飛揚起來,朝著他們的身上越發猛烈的抽擊著,其中夾雜的兩根交叉的抽擊,落在妖蠻的身上,卻是呈
現出剪刀的力量。
《柳枝詞》放入書架是一首進攻並不急促也算不上迅猛的殺人詩,然則越是這種慢吞吞的攻擊,反倒更添恐懼之感。
六名深陷柳枝攻擊之中的妖蠻戰士就像是陷身於一場噩夢,徒勞的揮舞出去的長刀越揮越慢,漸漸被細密的柳枝盡數纏繞!
而那些柳枝剪刀的出現,卻是一寸寸一點點的將他們的肌膚、皮肉抽開、剪斷。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六名妖蠻戰士終於再也沒有半分力氣繼續出手,他們無助且恐懼的哀嚎著,接二連三的被“鋒利”的柳枝剪
刀切斷了喉嚨。
六名衝出山林之時,還是那般凶猛非凡的妖蠻戰士,無一例外,在虛幻的垂柳林中,血灑當場。
最後一名妖蠻戰士倒下去的時候,垂柳林隨之消散,一陣風吹過,整片林木即刻化為煙塵,不複存在。
隻有六具妖蠻戰士血淋淋的屍體和點點滴滴灑落在海灘上的血跡,見證著張一念那首《柳枝詞》放入書架的威力!
“呼……”
一直到這個時候,張一念才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在心裏默默清點了一下自己用機關鳥羽毛殺掉的妖蠻戰士數量和眼前的
屍體數量,最終跟他在半空中數過的妖蠻小隊的全員數量對了起來。
他知道,草廬院中的袁沉魚已經安全了。
這一刻,他很想走過海灘,穿過山林,去見一見袁沉魚——哪怕這個袁沉魚其實並不是真實的。
然而,理智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