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別園的前院,張一念多多少少從建築外觀還能看見一點熟悉的影子,別園的前廳,他就有種完全不認識的感覺了。
寬闊的大廳,原來的陳設幾乎全都不見了,中間部分被布置成為一個類似於兩千年後半圓圈大學堂的模樣,一張張的小桌被擺
成一圈圈的半圓組合,將一張類似講台的小桌,擺在了最中心的位置上。
——絕大部分的貴賓,此時此刻,都在這個區域活躍著。
而在這個區域的兩側,又被人為分割出來兩個獨立的偏廳,孫聖說要介紹給張一念的人,就在左偏廳之中。
跟著孫聖前往左偏廳,張一念四處打量著,歎息道:“難怪天韻一直喊累,這是把整個前院全都改換了呀!”
“天韻?你說那個叫龍天韻的?”
孫聖眼珠子微微一轉,神色似乎有點怪怪的,說:“他可能不是喊累,隻是在撒嬌。”
“呃……”
張一念朝他翹翹大拇指,說道:“孫聖您能把一個大男人的喊累稱之為撒嬌,也算一種本事!”
……
左偏廳中,有張一念的熟人,程夫子、魯聖這兩位都在,等著和張一念認識認識的,是另外幾位聖人宮的聖人,孫聖一一介紹
,有枚聖、孟聖、許聖。
這幾位張一念雖說此前都沒見過,但他們的大名無一例外,全都聽說過。
比如枚聖,是當初主持他聖喻鳴朝的,孟聖曾經幫他據理力爭過,而許聖更是他的朋友許亢的長輩。
雖非舊識,卻神交已久,張一念以弟子禮上前準備一一拜見,卻被魯聖製止。
原來,眾聖固然巍峨,但他們幾位統統認定,現在的張一念雖然隻是區區秀才,但和他們的距離隻有一步之遙,況且張一念還
有影聖聖位在身,故而更加傾向於和張一念平輩相交。
“那我豈不是占大便宜了?”
張一念很不好意思,尤其是麵對許聖的時候:“我要跟您平輩相交,以後許亢見了我怎麼辦?”
許聖哈哈一笑,說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們這幫老東西一概不管。”
大家夥都笑了。
尋常人族讀書人眼中的巍峨眾聖,在此間也不過是一些尋常的老人,自有他們和藹可親的一麵。
不多時,大部分聖人全都從左偏廳的後門撤走,繞去了右偏廳休息,隻有程夫子和孟聖留了下來。
“小家夥,孟聖有件事情如鯁在喉。”
程夫子臉色變得凝重起來,說道:“他思慮再三,覺得還是要跟你說一下。”
張一念有點意外,向孟聖拱手道:“孟聖請講。”
“我這個事情是有些唐突了,不過不跟你說的話,心裏又著實不安。”
孟聖語速變得有點慢,很顯然,他是一邊思考一邊使用盡可能柔和的話語來說這些話:“人族讀書人的規矩,一般都會在考取舉
人之後,才會正式選擇聖主牌,確立畢生主修科目。不知道張影聖在這個問題上,作何考慮。”
“這個……”
張一念有些猶豫了。
在考取舉人之後,人族讀書人也就有了入仕為官的資格,最起碼也能進個郡守府,做一些雜事。
然而出仕為官和做學問不同,一旦進入官場,勢必就會麵臨站隊的問題。
站隊,不管官職大小,都是不可避免的。
而在這個時代,選擇聖主牌,就是站隊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