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樓二樓的窗口望下去,可以大致看得清整個蘇家印刷工坊的院落。
情知強行壓製隻能換來炎毒更加凶猛反擊的賀老板強忍著胸腹之間的燥熱感,透過這扇窗口,已經鎖定了嬋娟姑娘的身影。
“真是沒有想到,她居然為了隱藏行跡,居然舍得把自己裝扮成這樣普通的一個窮家女子。”
賀老板感歎道:“我原來見過幽月,那是十分優雅迷人的一個女子。”
“一個人隻有對自己足夠狠,才可能在黑暗的角落裏謀求到一絲絲的光明。”
海先生淺笑著說道:“也隻有下了真正的狠心要脫離你們遊軍組織,他才能狠得下這個心吧。”
“可是為什麼?”
賀老板百思不得其解:“幽月祖上,乃是南越王陛下的先祖所救,他們家世世代代侍奉南越王,到現在已經數百年的時間了,為
什麼會突然想著背叛組織?”
“這個問題的答案,你還需要問嗎?”
海先生說道:“難道你不知道?”
“我?”
賀老板幹笑一聲:“我怎麼會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你們家可是世世代代都在西域活動的遊軍子弟。”
海先生說道:“幽月乃是沙漠蠍人一族,他們的祖先在很多年前誤以為沙手族徹底滅絕,而且水靈藤也消耗殆盡,才遠離沙漠的
。此後陰差陽錯遇到了南越王的先祖,從而成為了南越王先祖家族的附庸。”
“無數年來,沙漠蠍人一族在南越王家族麾下為奴為婢,盡職盡責,但南越王家族對他們又如何?”
他說:“沙漠蠍人一族,因其出身,對沙漠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親近感,所以他們總是能夠隱隱察覺到來自沙漠的呼喚。但凡有
沙漠蠍人一族的成員好像謀求探險沙漠的時候,南越王家族明麵上支持,暗地裏哪次不是派出殺手,悄悄將其屠殺?”
“如果不是因為南越王家族擔心失去沙漠蠍人一族的武力支持,而隔三差五的殺害他們的族人,沙漠蠍人一族又何至於到現在隻
剩下幽月一人?”
海先生冷酷的笑了笑,說道:“即便如此,幽月一樣保持著對南越王庭的忠誠,一直到如今你們把她逼上叛逃的絕路。”
賀老板有些不服氣:“怎麼能是我們逼的?”
“怎麼不能?”
海先生說道:“難道你們不知道,沙漠蠍人和沙手族乃是天生的愛人種族?難道你們不知道,對於沙漠蠍人而言,一個本應該早
就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的沙手族人有多麼重要?”
“人族疆域腹地的人不知道沙手族的存在也還罷了,難不成你賀老板也不知道?”
他輕聲冷笑著:“赤腳可不是剛剛成名,人族疆域西北邊陲關於他的來曆猜測,難道是現在才有的?”
“但沒有任何證據表明,赤腳乃是沙手族。”
賀老板死不鬆口:“我們搜集到的所有證據僅僅表明,赤腳需要大量的籠沙草,僅此而已。”
“任何一個有著曆史傳承的家族都應該知道,籠沙草是做什麼的。”
海先生說道:“妖蠻一族那些蠢貨沒有明確的曆史傳承,所以到現在對赤腳的來曆還是一知半解,但是你們南越王庭真的不清楚
籠沙草和水靈藤之間的關係?”
“……”
賀老板沉默了。
他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似乎是被海先生這番誅心之言重重的打了一個耳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