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念沒有說話。
他輕輕一笑,歪著腦袋,湊在水靈麵前,輕輕呢喃了兩句什麼。
水靈的眉頭輕輕皺起,但最終還是勉為其難的抬起了一隻右手。
他的右手,格外細小,看著似乎隻有一粒高粱那般大小,然而正是這樣的一隻小手輕輕一轉,那株水靈藤之上忽然就斷了一根
枝幹。
“唔……”
枝幹輕輕漂浮在張一念的麵前,水靈緊閉的口鼻之間卻是傳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但見水靈另外一隻胳膊的顏色瞬間變得淺淡起來,看似已經變成了透明的。
那是那根枝幹被折斷的緣故,和整株水靈藤同呼吸的水靈,在自斷一根枝幹之後,水靈本體也受到了損害。
他深吸一口氣,身上的綠色快速流轉,最終將身上所有的顏色全部攪動,又重新允開。
顏色淺淡的手臂隨之變得和身體其他部位的顏色相同了,可是整體看去,水靈的顏色卻是變得淺淡了些許。
水靈幽怨的看了張一念一眼,身子一抖,須臾之間,消失在了張一念的肩頭。
與此同時,那一株飄蕩在張一念掌心之中的水靈藤也隨之消失。
唯有那根折斷的枝幹,留了下來。
這根枝幹的四周,被一個五彩的氣泡包裹其中,輕輕飄動。
“收下吧。”
張一念手腕輕輕一拂,這根水靈藤的枝幹輕輕向前,飄蕩到了赤腳和嬋娟姑娘的麵前。
兩個人的眼珠子一下看直了。
傳承自祖輩的記憶,讓他們清清楚楚的知道,一根經過水靈允可折斷的水靈藤枝幹,有著極其強大的適應能力,殘存在這根枝
幹之中的水靈氣息,將會基本上保證這根枝幹異地存活的幾率。
但張一念其實完全不需要這麼做。
張一念完全可以不經水靈允可,隨便折下一小根枝幹打發他們。
這樣的話,枝幹的成活率雖然大大降低,但不會傷及水靈。
水靈,乃是水靈藤的靈氣凝聚,一旦聚攏成靈,就完全有著趨吉避凶的自我意識,枝幹被折斷的時候,自然撤離。
“為什麼?”
嬋娟姑娘的眼圈有點紅:“您完全沒必要這樣做。”
“沒有必要麼?”
張一念微笑著說道:“我做事,喜歡善始善終,不喜歡玩那些虛的。”
“可……”
嬋娟姑娘輕咬著嘴唇,說道:“我和赤腳一開始都是衝著刺殺您而來。”
“……”
張一念無聲的笑了:“上古異獸一族的血脈,已經凋零了很多。如果我說我不願看到沙手族為了生存,向那些無冤無仇的人揮起
屠刀,以至於給自己招惹禍端,你們信麼?”
赤腳和嬋娟姑娘乍聽此言,都是微微一愣。
然後,他們兩個看著張一念的眼神也跟著明亮起來。
兩個人對視一眼,撲通撲通兩聲,雙雙雙膝跪倒,而後匍匐於地,向張一念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這是上古異獸一族徹底臣服的禮儀,這樣的禮儀一出,代表著生生世世的絕對效忠。
張一念微微一怔,接著就見重新直起上半身的兩個人各自掰斷了自己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