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替我擦嘴邊已經幹涸的血塊,用旁邊座機撥出去電話:“小楊,到樓下買點冰塊和醫用紗布上來。”
“我沒事,不用麻煩你。”我還是嘴硬。
我寧可讓自己的醜態被別人看到,也不願意看到的人是方國勝。
“你怎麼不上來找我?要不是我下去正好碰到,你打算瞞我多久?化妝品公司姓李的,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方國勝早察覺出了不對,隻是因為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問我。
我流淚,滾、燙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在手背上,我用力去擦:“他不是我什麼人,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是。”
誰說感情的事由得了自己,到頭來什麼都由不得。
你喜歡他,你愛他,你為他撒盡最後一滴血淚,他已然視你如敝履。
“正好要跟你談談他的事。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方國勝伸手撫了撫我的頭,站起來把我擁在懷裏。
我坐著,他站著。
我的臉貼在他的腹上,他像是父親安撫女兒那樣,一下一下緩緩撫著我的頭:“他的事你不要再管了,我查到他公司賬上很多虧損,他支撐不了多久,如果你想做什麼,你可以告訴我,我來幫你。”
方國勝的意思極明顯,他是想問我要不要搞垮李睿。
我默不作聲,眼淚流幹之後,冷風一吹臉上就刺著疼。我隻是不想說話,或者說我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秘書把方國勝要的冰塊和紗布拿了過來,他用紗布包著冰塊,蹲在我跟前幫我敷被李睿扇腫的臉,幫我把嘴角的血擦掉。
他擦的很專注,我忽然想起了我爸,眼眶再次紅了。
“弄疼你了?”他小心翼翼的問。
我搖搖頭,捂著嘴然後猛地抱住他開始哭,嗚嗚的哭聲順著露台上的風飄在城市的上空,我把他的衣服都哭濕了,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痛過。
以前李水良欺辱我,但是我心裏總算還有希望。
後來跟了玉姐,我賣命一樣的努力去做好,為了我的計劃我不惜一切,因為有希望所以才能好好活著,可是現在……
一切都如同夢幻泡影,瞬間湮滅。
我……該怎麼辦?
方國勝一直默默的抱著我,任由我哭,任由我的淚水把他的衣服打濕,最後我哭的嗓子都啞了,嘴角裂的地方疼的像是針紮。
“不哭了,好嗎?”等我再哭不出聲音,他蹲下來替我擦眼淚,連眼角的皺紋都寫滿了心疼。
我點點頭,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要斷氣了似的。
方國勝看我哭成這樣,眼眸裏染上些許煩躁,他站起來,在我麵前來回度步,最後他掏出電話在編輯短信,過了片刻我包裏的手機響了。
我掏出來看到信息,迷惘抬頭看方國勝。
“這是小薇的聯係方式,我知道姓李的跟她在一起,我不懂你們年輕人的事,不過你應該會需要這個號碼。”他把手機收進褲子口袋裏。
我鼻子酸的厲害,把手機關上重新放進包裏。
中午是方國勝陪我吃的飯,他擔心我臉上的傷,所以沒陪我下樓吃,而是叫了外賣上來在露台上陪我一起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