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好像在這一刻靜止了,海風吹起我頭發,短暫的遮擋住我的視線。
帶頭的那個混混朝地上淬了口唾沫,他說了一句什麼我沒聽清楚,那些人跟著他快速的上了麵包車,然後揚長而去。
淩晨的街道上隻剩下我,還有躺在地上的方國勝。
“不要,求求你不要有事……”心底隻剩下無邊的恐懼,我像是個癲癇病患者,恐懼化為顫抖讓我緩緩的靠近方國勝。
不要有事,千萬不要!
一直等我走到他麵前,看到地上的暗色液體,我才像是瘋了似的撲到地上,跪在地上抱著他的頭,手碰到他腦後的一片濕熱,粘稠的血液流出來,血腥味和海腥混雜在一起往我鼻腔裏鑽。
“方國勝,方國勝!”我撕心裂肺的喊他的名字。
他的身軀在我懷裏痙攣抽搐,我放下他衝到車子裏,把包取出來打了120,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變得很冷靜,又跑回去抱起來他的頭,脫下連衣裙去捂他腦後流血的傷口。
顧不上,我什麼都顧不上了!
沒過多久120過來,車裏跳下來幾個人抬方國勝,好像有人給我披上了一件大褂,恍惚間我還聽到有人報警。
可是那些聲音好像離我很遠似的,無論怎麼喧鬧都到達不了我的心底,我能聽到的就隻有自己的心跳,還有急促的呼吸。
醫院很快通知了方國勝的秘書,呂哥也跟著一起來的。
“紅豆姐!怎麼回事?”呂哥急切的跑過來,站在我麵前。
我坐在急救室前的椅子上,手上和胳膊上全都是方國勝的血,腳上的鞋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丟的,腳上全都是土的光著。
“我們被人堵了。”良久我才吐出一句話,抬頭看向呂哥。
心縫裏都在往外飆著徹骨的冷意,以至於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身體都在拚命的顫。
“知道什麼人嗎?”呂哥掏出電話。
這時候有護士叫我們,方國勝的秘書趕緊應聲過去。
我腦子裏閃過一絲什麼東西:“不知道。我們回去的路上,忽然跑出來一輛車子把我們撞了。”
意識和思維都還停留在剛才,以至於我根本不能思考。
呂哥拍拍我:“先別著急,我打個電話。”
在呂哥轉過身的一瞬間,我的眼淚傾盆而出,我記起來了!
那幾個混混我見過!
是李睿,是他!
心髒像是被撕開一道口子似的,我默默的拎著包,攥著拳頭,雙眼怒視著前方,怒視什麼我也不知道,急速的從急救室樓上下來,我站在樓下花壇前從包裏掏出電話,找出李睿的電話打過去。
關機!
再打,還是關機!
一開始我就覺得那幾個人有點眼熟,現在仔細想起來,幾年前李睿有一段時間特別頹廢,他跟混在夜場裏的人一起玩,還有一次放學的時候,我看到有幾個混混在學校門口等他。
其中有一個人就是今天帶頭的混混!
恨意如同荊棘在我心裏迅速攀爬開來,擠壓著我的心髒讓我一口一口的出著氣。
這時候呂哥從樓上下來找我:“我讓人去查了,你這樣也不是個辦法,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老方的秘書在,等會兒他們公司的幾個董事過來,人多也沒什麼用,等他醒過來我給你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