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長時間沒人再敢這麼揪我的頭發,猛地被她這麼一揪我頭皮疼的像是要撕裂似的,密密匝匝針尖似的疼痛讓我迅速捂住頭皮,盯著她。
“看什麼看?九姐問你話呢,你啞巴了?”剛才在床上摳腳的兩個婦女站起來,聽著胸脯把我圍住,一個個臉上都沒帶好顏色。
之前在昆莎時聽有些小妹說過,看守所裏之所以苦是因為無聊,一個鳥籠裏除了人就剩下人,坐在鳥籠似的門口抬頭看天,連天都隻有巴掌大,白天看到晚上,晚上看到白天。
除了這樣沒任何打發時間的方法,時間久了,心麻木了,人也就無所謂了,隻要能讓時間過的快點,她們什麼事都做,這其中欺負新來的,那些沒本事的最好玩,也最能打發時間。
掃了眼前這架勢,我知道這個1898就是這個看守所裏的號長。
若是在外邊打架撕逼,脾氣硬一點或許別人會怕,但在這裏,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這一招根本行不通,我隻能疼的抽著冷氣,跟她們解釋我的確沒犯事。
那兩個擦地板打掃蹲便的,像是沒看到我被打,其實她們看到也沒用,她們倆估計也就是比我早進來一點而已,隻有我麵前這三個,是這個號裏的老油子了。
“油鹽不進?你挺帶種。”1898揪住我的頭發猛地往床鋪上一推,胯骨撞在硬板床上,疼的我冷汗一層層往外冒。
我剛翻身過來,她一腳踩在我腿旁邊的床鋪,身體往前一弓,伸手一下一下的在我臉上拍:“臉蛋兒長得不錯,這地方,臉蛋兒長得好,有得是人收拾你。”
她意味深長的一笑,蹬了一下床沿站穩身體,掃了一眼地上那倆打掃衛生的,讓她們倆起來。
這倆年紀看上去也不大,立刻很狗腿的跑過去給重新坐下的1898捶腿。
我一直沒說話,把被她拽散的碎發攏到耳後,剛站起來摳腳婦女當中的一個走過來,真難以想象在這種地方居然還有吃的這麼胖的女人,像是一座移動的夯土機似的,每走一步像是地麵都在顫。
皮膚黑,嘴唇厚,一條腿跟大象差不多。
“1315,裏邊是你的床,從今天開始,蹲便的衛生你打掃。少說話,多做事,敢不老實,我們隨時給你鬆骨。”這女的說著話還捏了捏拳頭,頓時讓我想起日本相撲。
我沒回她的話,走到最裏邊把床鋪鋪開,興許是因為我從進來一直都沒說話的緣故,剛收拾完床鋪這個胖女人就很不忿的走過來,一把掀開我剛鋪好的床:“我跟你說話呢,你個婊、子,聽到沒有!”
其餘幾個人冷眼旁觀,我心頭一直往外竄火,但我知道我不能發,隻能冷冷地回一句:“知道了。”
胖女人很滿意,回自己位置上,邀功一樣的讓1898賞她一根抽,我這才知道,在看守所裏可以抽煙,不過每個人的煙都在號頭手裏,誰想抽必須得經過號頭,而我們這個鳥籠裏,號頭就是1898,她們都叫她九姐。
我隻聽到胖女人叫過她一次的名字,她叫王小九。
夢月來的很快,快晚上時有獄警過來說有人看我,我帶著手銬被她們提出去,在接見室裏夢月心急如焚的等著,看到我的一瞬間她眼眶頓時紅了,眼淚大片大片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