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修整了一晚，精神恢複了不少。
不管怎樣，日子還得繼續下去。
縱然我跟唐夜的關係亂成一團，可我還是必須堅強起來。夢月走了，場子需要我自己去打理，我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
早早起床，吃了早餐，便往場子裏去。
我想查看一下場子最近的賬目情況，以便心裏好有個數。
我讓之前夢月手下的一個姐妹搬來所有帳目，開始翻了起來。
不翻還好，一翻，我倒吸了口冷氣。
夜迷離從開始到現在，根本就沒有盈利，甚至還沒有收回半數的投資，整個一無底洞。
而昆莎那邊，出去我從霍遠山手裏接過來支付的那一百萬，我滿以為投資一百萬已經綽綽有餘，但重新裝修又追加了五十萬進去。
我的那點積蓄，對於這兩個場子，無異於是杯水車薪。
但不管怎樣困難，我都不能虧待跟我一起吃過苦的姐妹們，她們都要靠著工資養家糊口。
所以從開業到現在，場子裏員工的待遇，隻增不減。
這也是他們一直追隨我的原因之一。
我查了下我的銀行賬戶，裏頭的錢出去之前打算給梁博結婚用的五十萬，還有小鹿母女的生活費及開銷，真正剩下來的，已經寥寥無幾。
頭疼，我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
錢，還真是這世界上殺人不見血的刀，有時候一文錢都憋死英雄好漢。
小鹿母女現在隨我生活，小鹿媽上次說要坐台，後來我攔不住她，便默許了。
我叫來場子裏另一個管事的，問了些關於小鹿媽的近況。
壞事還真是紮堆來。管事的那個姐妹說，小鹿媽最近正在學習怎樣對付各類客人，卻經常被客人灌酒，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
有時候喝多了，便躲在廁所裏狂吐，她遇見過好幾次。不過她最近接的客人都還挺大方，雖然辛苦了些，卻也算是賺了些錢了。
全都是命！
我苦笑著感歎。
就像小鹿媽，若是沒有嫁一個酒鬼老公，或許命運就會徹底不一樣。
而我，若不是安清秋的女兒，若沒有來到李水良家，命運也會不一樣。
也許我會平凡成長，上完小學讀初中、高中，甚至大學，然後找一個老老實實的男人過日子，一輩子安慰平淡。
可命運就愛捉弄你，給了你截然相反的路。
唉！
歎了口氣，給廠子裏的人交待了一番，我才出門去。
已是正午時分，我突然想去學校看看碧柔姐的兒子跟小鹿乖乖。
叫了強子開車，我們買了東西，直奔學校。
小鹿就讀的幼兒園是一家高級私立幼兒園，當初我執意送小鹿來這裏，一來是考慮到我跟小鹿根本無暇顧及小鹿，二來，是想把小鹿培養得優秀些，將來不用像我和她媽活得這麼辛苦。
小鹿媽一看高昂的學費，開始死活不同意，後來我慢慢做工作，她也就聽了我的。
老師說，小鹿在學校很乖巧，一點都沒給老師添麻煩，我覺得很開心。
“小鹿，有沒有想幹媽？”我揉了揉小鹿的頭。
“有那麼一點點，因為我在幼兒園認識了好多新朋友。”小鹿稚嫩的聲音說得很認真。
我跟老師都被小鹿認真的表情逗笑了。
我又陪了小鹿一會，將買的東西交給了老師，這才離開幼兒園往碧柔姐兒子就讀的貴族小學去。
我一直都覺得有愧於碧柔姐，所以總是想方設法對孩子好。
我知道自己是在彌補對碧柔姐的虧欠，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方式可以減輕我的罪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