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是回天界。
一旦失敗了,她就隻能打哪來的,就打哪去。
她又不是三界六境的人,回去了後,自然也不在這裏頭了。
“麻煩你轉告給鳶白,若是我還沒回來,就讓他先回天界罷,至於古上神的事兒,會有人來接替我的。”朱砂頓了頓,摸了摸發紅的耳垂,“南尋,你……我永遠對你不起。”
她若是失敗了,那麼她大概就從此消失於這三界六境之中了罷。
那麼……一切因她而起的事,也都會恢複原狀了罷。
她心想著,便閃身去了。
神識豈是她說分裂就分的,哪兒有那麼簡單。
“訣塵,朱砂要是有什麼事,我定不會放過你!”他怎會看不出朱砂方才的舉動。
她,撒謊了。
朱砂這一麵,她尋了處實在偏僻的位置,布下了一層又一層的結界。
盤腿坐下後,屏息凝神著就往天靈蓋裏抽出神識來。
她其實是半點把握都沒有的,因為她自己也從未聽說過神識還可以分裂。
說句難聽的,她是在往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
還不帶回頭的那種。
“快要分斷了,”朱砂的眼睛裏浸了那汗水,刺痛刺痛地難受。
渾身的氣兒也隨著神識一塊兒抽出。這具身體怕是要廢了,她能感覺到生命在流失。
那山搖地劇烈,連著她命兒都像是一晃又一晃的。
現在想要後悔,也沒地兒了。
開弓就已沒了回頭箭。
“啊……”
她在昏迷之前隱隱約約地感覺到神識又鑽回了身體之中,大概是成功了罷。
朱砂口中的那口濁氣還沒吐出,就昏死了過去。
一角的玄色衣袍落下,那帶著笑意的聲音落下,“你還是……丁點未變,傻裏傻氣的!”
話落他就將人撈起,小心抱住。
“主子……”那黑衣人閃現出身,“您這是……”
蟄野今日的心情不錯,連那平日裏冷冽極了的神情都帶了點柔和,“撿了個小媳婦兒,回西山竹落宮。”
“是。那……那些人呢?”
他來這凡界,每日都隻能依靠著那人的氣血度過,如今回去了,那自然是不用了。
“放了罷,對了,記得給他們服了藥,去了記憶了,再放。”蟄野輕笑著看了看昏了過去的人兒,踏進了那轟然拔地而起,還帶了些淡紫色虛幻霧氣的傳送門。
黑衣人彎腰低頭著恭送人走了後,這才歎了歎氣,鬆懈下來。
☆
君遇樓裏。
鳶白激動地拍案而起,“你是說,朱砂她準備丟下我,一個人回天界了?”
南尋漠然,他都不想和這一驚一乍的人說話,哪怕這人是個神位極高的天神,“你也可以選擇再多等幾天,等她回來。”
但很可惜的是,鳶白和南尋在凡界等了十幾來天,可依舊是沒見著朱砂的半點身影。
南尋終於坐不住了,十分嫌棄地看了一眼還在一邊吃得津津有味的某人。
對他道:“你趕緊,回一趟天界,去瞧瞧朱砂是不是回去了。”
鳶白卻慢條斯理地回道:“你怕什麼?她不都跟你說了,她要是沒來找我們,那就是回天界了。”
南尋此時真想不再理他,然後自己飛身回那天界,還要這鳶白做什麼?
但可惜的是,他現在還是個凡胎肉體,根本就上不去天界。
他冷笑著,又推了推鳶白,“你真拿她的話當真了?你回趟天界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南尋見著他還是沒有點動靜,就直接奪下了他手裏端著的碗,“去,趕緊地麻利點走人!”
“誒,誒,你這人!”
終於在南尋的九牛二虎之力下,鳶白算是勉勉強強地答應著回天界一趟了。
“我總覺著,事情沒那麼簡單……”
南尋望著那蔚藍的天際,想透過那厚厚的雲層去瞧瞧,裏頭是否有他想見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