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周遭的一切聲音都變得十分清楚。
連身邊之人的呼吸聲也是那樣的清晰明了。
輕輕地粗喘著,就又些急促。那放在腰間的手,略微的有些顫抖。
朱砂忍不住地笑出了聲來,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折磨誰?
“寶兒?”南尋被她的嬌軟的笑聲吸引過去,“我能不能這樣叫你?”
“昂?”
南尋急忙解釋著,聲線禁不住的一抖又一抖,“我,我不想和別人一起叫你同樣的名字,之前好久好久我就這樣想過了。
但……當時你還沒答應我,所以,我怕讓你感到突兀,就沒敢這麼叫你。”
朱砂驚歎於他一下子就說出的這一大段話來,原來是早蓄謀已久!
“那,那麼多的名字,怎麼偏偏挑中了這個?”
“啊?是不喜歡麼?那……”
朱砂靠過去了一點點,將頭歪去他的那個方向,“我覺得還不錯,就是單純地想問問。”
“我,我母親以前還在時,就常叫我這名兒,”南尋好像是有點不好意思了起來,“我感覺,這個名兒,大概是能表達自己身邊最親昵的關係。
所以,我,我就想……”
朱砂聽著聽著就明白了,不過她怎麼感覺這腰上的手抓得愈緊了。
因著這昏暗得連那清冷的月光也瞧不見模樣的榻上,她實在是摸不清,南尋他現在是因為別扭,還是因為緊張,又亦或是落寞。
母妃離世,這對他無疑是一大傷痛。
他孤零零地身處與那陰謀詭計多端的深宮之中,一直長到如今,實在是不易至極。
“可是,現在有我了啊!”她盡量保持自己愉悅的心情,想著一同讓他也變得開心起來,“以後,就有我陪著你了啊!”
朱砂又挪過去了一點點,將手輕輕地撫上了他的臉龐。
憑著感覺地去觸碰他的眉眼,再從高挺的鼻梁順往而下,沿著他的下頷骨一直往下。
朱砂心裏一直暗歎著南尋怎麼這樣的細皮嫩肉的,這觸感摸起來就很是不一般。
卻不想那被摸的人,忍的是有多麼的辛苦。但他又不敢動,生怕自己嚇著了媳婦。
“媳婦兒,”南尋有些小委屈地發出聲來,那聲音意外的很是沙啞低沉,“能不能,不摸了?”
“哈?”朱砂突然手一頓,“寶兒,你是不曉得,你摸起來好舒服!昂,觸感真好!”
她語氣裏都透著那重重的歡喜感,“真的!”
南尋卻還沉浸於剛才朱砂所叫他的那一聲‘寶兒’,是一種久違的親昵感。
但是下一刻,朱砂還是聽話地收回了自己那雙‘罪惡’的爪子。
她就是這麼的乖,說不摸,就不摸。
“媳婦兒,你能不能……”若是此時忽然天光大現,她一定是能夠發現南尋那早已紅了的眼尾,“能不能……”
他不大敢說得出口,這,這有些的難為情。
“什麼昂?”那輕輕軟軟的聲音,猶如羽毛般的拂上了他的心頭,可惜那出聲者卻絲毫不自知,“說罷,我聽著呢。”
“媳婦能不能親親我?”他還是控製不了自己的說了出來,可他明顯地感受到了朱砂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那,那抱抱我也行。”
可對麵卻還是一陣的沉默,正是因為自己看不清朱砂的麵容以及表情,所以他更加地緊張了。
會不會是因為自己的這一魯莽行為,讓她不開心了,所以她生氣了。
那該怎麼辦?
自己是不是要求得太多了?
就在這短短的一小會兒中,朱砂不知這身邊的傻男人竟想了那樣多的事兒。
她隻是發了會兒呆,想到了之前她和南尋鬧得不大愉快的那段日子罷了。
“媳婦,那,那什麼,就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過,你,你別生氣啊!”
朱砂疑惑著,“我生什麼氣啊?我根本就沒生氣啊。”
於是,她腰上的爪子就握得更緊了。這明顯就是不相信的舉動,南尋他……好像沒有安全感。
她又想了想這段日子以來,南尋對自己的一切照顧,這讓自己感覺到,南尋真的是好卑微的樣子。
“你其實不用這樣的啊,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