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朱砂還在嘟囔著,這天氣實在是熱得反常。
尤其是那樹上的蟬,叫得讓人睡不好覺,令人心煩意亂。
“喝碗豆湯罷,這放在井下有些時候了,這會子吃,許是口感不錯的。”南尋笑了笑,看著朱砂不住地扇風解熱,“往年我在殿內也都靠這東西度過的。”
她原本還不以為然的,結果一接過,就感受到了那從碗壁上透出的絲絲涼意,直入指尖,舒服極了。
“這個……”朱砂試著嚐了一口,“哇敲,好喝的!”
她瞬間眸子就亮了,“你要嚐嚐麼?就,一喝下去了,感覺整個人都輕快了許多!”
渾身情情爽爽,心情愉悅,連聽著外邊的蟬鳴都愜意了許多。
“嗯。”南尋就著那勺子,一口吞下。
等朱砂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她隻能怔怔地看著那被南尋咬過的勺子發呆。
唉,她這是做甚呢?
人家好歹也在這皇宮內生活了不知多久,這豆湯怕是從小喝到大的。
她居然還問人家,要嚐嚐麼?
而且……還用的同一個勺子。
“勺子給我,我去洗洗。”南尋將手伸到了她的麵前。
朱砂現在不好意思地抬起頭,入目便是男人平靜的眼神,她一時尷尬地不知該做些什麼。
手中的勺子‘哐嘡’一聲就掉進了碗裏……
完了,這就更尷尬了。
她也顧不上許多了,直接抱著那碗,就一口喝下。
食之無味也就罷了,那碗豆湯因喝得有些的猛,冰得她真是全身心的透心涼,還打了個寒顫。
“咳咳咳……”
還很‘榮幸’的嗆著了。
南尋急忙奪過她手中的碗,一手空出去拍她的肩,“你怎的喝得這樣的急?”
朱砂決定裝傻,“那不是,咳咳咳,你說的要去洗勺子麼?我好趕緊喝完,咳,你好連碗也一塊洗了。
我才不要最後自己洗呢!”
南尋也不去深究她這話究竟是真是假,“碗不會讓你洗的,以後也別再喝得這樣急了。
還有!這一類的冷食,都不能吃得太急,明白麼?”
“哦。”
“這個‘哦’字是什麼意思?這樣的敷衍!我看你是沒聽進去。”說罷,南尋就往她耳垂上咬去。
朱砂:“?!”
“哇敲,南尋,你可真不是一般的……”
“不是一般的什麼?”
他微微挑眉,這在朱砂的眼裏,那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挑釁外加威脅!
朱砂隻能嘴角訕訕,小心地答道:“不是一般的,好!”
她那個‘好’字兒幾乎是從牙縫裏生生擠出來的。
“哦?那怎麼個好法?”男人的眼中毫不掩飾的狡黠,看得讓朱砂頭疼。
“你,你,你得寸進尺!你順著杆子往上爬!”朱砂抄起手邊的一個靠枕就給他扔去。
可惜了,被他躲開,沒被砸中。
“嘖,”她惋惜的看著那孤孤零零地靜躺在地上的枕頭,“唉!”
南尋是最見不得朱砂唉聲歎氣的,隻好如她的意,先去低頭認錯了,“媳婦兒,求原諒。”
風水輪流轉啊,軟榻上的人兒興致極高,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那麼乖啊?”
“嗯。”
“得,那我還能怎樣,自然是諒解咯。不然那得襯得我多麼沒度量!”朱砂邊說邊用眼角的餘光去瞟南尋臉上的表情。
見著他開心了,自己心裏自然也是愉快的。
怎麼著,這個事兒也是她惹起的,她的鍋。
南尋口上說是求她諒解,實際上是給她自己的一個台階下罷了。
“除了你愛咬我一事,其他的你都挺好的!”這當時回複男人剛才問她的那個問題罷,“真的,你咬得簡直不要太疼!都是實咬下去的,一點虛的都沒有。”
朱砂真的是要哭了,“你以後都不許這樣了,懂麼?”
“你不開心麼?”南尋有些的不解,“這好像跟我看見的不太一樣。”
難道是他看錯了?還是說,意會錯了?
“什麼?”她感覺自己好像無意間挖到了個什麼重要信息,“寶兒,你在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