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將手探去了後,就將一指尖虛虛地搭在了他的額間上空。
隻一小會兒,朱砂的臉色就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變得蒼白。
嘴角之中竟慢慢地滲出了一抹血痕出來。
“你在做什麼?快停下來!”‘蕭啟衍’開始心慌了起來,他直覺著是因為朱砂的對自己的那一舉動才會如此。
故而,他手足無措著就要閃開,可是卻又發現,自己無論如何是掙脫不開。
這種感覺就像是……
朱砂探向他額間的指尖出有冒出了些什麼吸力來,從而將他整個人都陷了進去,逃脫不開。
這時,男人才意識到了,朱砂怕不是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她……不是個普通人。
“咳咳咳,”那隻原本還伸出的手,忽然無力的放下,朱砂忽然欣然一笑。
那一笑,嘴裏的鮮血就再也憋不住,全都順著嘴角往下流著。
那抹的鮮紅混在這一片的慘白之中當真不是一般的嚇人。
朱砂緩緩地又坐了回去,靠在了椅子上,慢慢又從袖中掏出了一條絲帕來,慢條斯理的擦著。
是那種半點不在意的樣子。
她的眸光愈加冷清了,但……從中卻多了絲叫做‘希冀’的東西,“你可以說出你想說的了。”
‘蕭啟衍’說不出話來,那恐是因為,他所要說的話,涉及到了命格天機。
原本這些命格凡人是不該知曉的,可他為何能夠知道,那恐怕是因為這人沒喝那孟婆湯。
朱砂又想起了她與林尋的那一世,自己也是沒有喝那孟婆湯,故而司命君便給她多加了一道命格。於是她的那一世,便成了一個癡傻小姐。
可是……
為何到了這個男人身上,卻隻是給他下了個噤聲之術?
太多撲朔迷離的地方了。
所以綜上結果,這很不難猜出,噤聲之術,是司命君下的。
而司命君是屬於三界六境的命格掌事,他所下的術法,除了他自己,或者他的上階命格大人解除才行。
不然所被下了這術法的人,隻能是等到了死,這術法才會自然消失。
但不過嘛,朱砂她算是浮光界的天道,解這一術法,還算是簡單的了。
隻是,她是強製解開的,因為她並不屬於三界六境的人,強製解開難免會遭術法輕微反噬,對於朱砂而言,這倒也算不得是什麼。
無非就是幾口血而已,危害不了她。
“說說罷,現在……你可以說了。”朱砂揚起了頭,那沾了血跡的絲帕隨意地順著指尖繞了又繞,然後捏在了手裏。
她的麵色也開始漸漸回轉了過來,仿佛方才的那些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方才的那幕吐血,真真是嚇到了‘蕭啟衍’。隻是這會子看她恢複了回來,才放下了心。
“你可以試著說你想說的了,蕭太子。”
朱砂其實是有些惡趣味的,從她現在的‘蕭太子’這個稱呼就能看出。
因為,現在她都知曉了,也已明確了此蕭啟衍非彼蕭啟衍。
可她還是在這樣的時刻稱他‘蕭太子’,無非就是因為方才朱砂對著這男人詢問了無數遍的‘你是誰’,都沒有得到確切的回複,所以從而起的惡趣味罷了。
這蕭啟衍低聲笑了笑,他自然是清楚朱砂那話的意思,可他依舊是好脾氣的沒有生氣,反而還很包容。
“是的,你們的確是我的故人,”他試探性的說了一句,果然,還真是如朱砂所說的那樣——他可以說出自己想說的了。
“朱砂,我是你的親人,你的身體之中流著的是我的血。不,準確來說,是流著我上輩子的血。”
這話說得實在是不要太過明了了。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麼?”朱砂想過很多種的可能,但就是怎麼也沒想過這麼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