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物,生生死死,乃是命途。猶如一杯清茶,不過拿起放下,起起伏伏。皆是紅塵過客。
城隍或許錯了,因為他養怨魂,殘害平民,想以怨魂鑄就鬼神之道。
可他又沒錯,因為他隻想活下去。
一念神,一念魔,是非對錯唯有天來定。
襄州城外,古樹下,落葉紛飛,花草搖曳。君憐,印南,淨空三人站在樹下,遠處的小鹿遠遠觀望,頭頂樹梢上的鳥兒嘰嘰喳喳鳴叫。
陽光明媚的照耀,萬裏無雲。
淨空雙手合十,眼中含帶一絲悲意,印南雙眼淩厲,至於君憐則是雙眼上蒙著一塊白布,雙眼初瞎,受不得風塵。
雖說瞎了,但問題卻不大,畢竟還能夠從腦海中看到景物,隻是對於雙眼瞎掉這種事情,難免還是會有些傷心。
“君兄,你的眼睛如果不是因為我,就不會瞎,此恩,淨空記下了!”
淨空對著君憐躬身一拜。
“無妨”
君憐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心裏卻是一陣歎息。
“前輩,你雙眼現在不便,要去長安,不如我送你去吧”
印南開口說道。
君憐搖搖頭。
“不必,長安離這裏也不遠了,用不了幾天就能到,你且隨小和尚回去安心修煉吧!”
聽到君憐此話,二人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在離去的時候淨空留下一句話:
“若是有什麼事,可托春風攜信,小僧定來相助!”。
待到淨空與印南離去,君憐抬頭看了一眼天,一片漆黑,可腦海中卻是萬裏無雲。
“福禍相依”
悠悠晃晃,三天過去,君憐搭上了一輛去往長安的馬車,是一群販賣野獸毛皮的獵人。
其實是這些人硬要君憐與他們一同前往,可能是看在是一個瞎子的份上,善心大作,覺得一個瞎子行走在山林中,恐有危險。
不過既然有免費的馬車坐,雖然身後是一大堆散發怪味的毛皮,倒也知足了。
“小兄弟,不知道你去長安是做甚?”
一個滿臉胡須的中年漢子湊到君憐身邊問道,他就是邀請君憐一同前往長安的那人,也是這群獵戶的頭,姓徐,叫徐界。
“去找人”
君憐微微一笑,既然這些人認為自己是瞎子,那自然得以瞎子的身份相處,雖然本來就是。
“也是,你年紀輕輕就這樣,如果身旁沒人照顧,倒挺麻煩,你爹娘在長安嗎?”
徐界好奇的問道。
“沒在,他們死了”
君憐臉上看不出喜怒,風輕雲淡。
徐界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小兄弟你別介意,我們都是粗人,說不出什麼好話”。
“沒事的徐大哥”
君憐並不在意,因為他早已經看開了。
月色朦朧,今晚的月亮更圓了,滿天的繁星在此刻顯得微不足道,獵戶一行人停在了一處平原上,明日清晨就能到長安。
一行人圍在火堆旁,搖曳的火光照耀著每一個人的臉,君憐靜靜的坐著,聽著獵戶們大聲的交談,他們時而爭吵,時而大笑。
一切的聲音如此真切,卻又那般遙遠。
“我兒子也差不多有你那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