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願望(2)(1 / 3)

她的願望(2)

擔心的一塌糊塗的楚雲飛又驚又怕又急又氣,雲蘿的腰身都這麼粗了,竟還敢爬這樣高!

本想站得高看得遠,在山頂多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的薩雲蘿被大冰山半抱半摟著,小心的從高處扶下來,實在忍受不了小妖女的大意,也擔心她不管不顧再有下次,楚雲飛半是心疼半是責怪地皺眉道:“都這時候了,雲蘿還不老實?身子笨重,爬得那麼高幹什麼?你爬這麼高還不帶侍女?若是雲蘿出了啥意外,朕一定砍了那些隨侍……”

大冰山很雞婆地說個不停,聽的薩雲蘿不由伸手掏掏耳朵,很是好笑的斜了他一眼,大冰山真是大驚小怪,朕自己的身體自己心裏有數。但也聽出他話語中的擔心,便也沒有反駁,任由他扶著自己的腰身,仿佛護著心肝寶貝般向下麵走去。

楚雲飛見小妖女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更加氣急,不過見她乖乖沒有反駁,便也隻好作罷。

薩雲蘿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低低叫了一聲:“咦?”

碧藍海頓時睜的老大,有些驚恐的看著小妖女,楚雲飛的視線落在圓鼓鼓的肚子上,戰戰兢兢的問道:“雲蘿,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薩雲蘿眨了眨桃花眼,站在原地,說道:“踢人!”

“踢人?”楚雲飛急急地扇動著碧藍海,一時沒有明白過來,掃視了一眼周圍,見並沒有他人,不由緊張地看著薩雲蘿,結結巴巴的問道:“誰?誰這麼大膽敢踢朕的雲蘿?”

抽搐了一下嘴角,輪到薩雲蘿看白癡般的看了大冰山一眼,隨即伸手指了指肚子,擠出一個字:“他!”

“雲……雲蘿,你是說寶寶踢你?”楚雲飛抬頭,滿臉憋屈的看著小妖女,雲蘿咋也不說清楚?害的朕白緊張一場,但是寶寶踢雲蘿該怎麼辦?想了想,楚雲飛扶住小妖女,低頭對著薩雲蘿的肚子柔聲哄著:“寶寶,聽爹爹的話,不要踢娘好不好?……”

白癡!看著大冰山一本正經地對自己的肚子說話,薩雲蘿不由額掛條條黑線,翻了翻白眼,自顧朝著山下走去,嚇的楚雲飛急忙趕上,小心的扶住,口中不停的嚷著:“雲蘿,走慢點,寶寶不許踢……”

待走到平穩處,薩雲蘿一邊走一邊低頭想了想,貌似很隨意的問道:“大王和大興的戰況如何?豫王他現在情形怎樣?”

扶住薩雲蘿腰身的手頓了一下,雲蘿還是問了……碧藍海微抬,楚雲飛看了她一眼,半響,方慢慢說道:“朕來看看雲蘿就準備回去。初春已至,大軍不能再停滯不前,朕要揮鞭南下……”

冬季不宜出兵,已過了最不利兩軍交戰的時候,現在是該動手了,薩雲蘿點點頭,也不發問。又看了她一眼,楚雲飛接著淡淡說道:“豫王他……他身體逐漸恢複,但是此番打擊實在不輕,朕也是剛剛對他有了些了解,想不到他竟是一個有抱負、一肚子苦水的有誌之人……”

抬頭看著蒼山翠幕,遠處一片雲海蒼茫,薩雲蘿暗暗歎口氣,低低說道:“鬱鬱澗底鬆,離離山上苗;以彼徑寸莖,蔭此百尺條。世胄躡高位,英俊沉下僚;地勢使之然,由來非一朝;金張籍舊業,七葉珥漢貂;馮公豈不偉?白首不見招。大興‘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是一種畸形現象,這種扼殺人才的門閥製度,遲早都會被清掃,豫王胸懷大誌,卻在門閥士族麵前報國無門,實在令人可惜可歎!”

楚雲飛看了眼有些悵然的小妖女,輕輕點了點頭,“朕也覺得可惜。”

薩雲蘿聞言看了楚雲飛一眼,複又抬眼看著遠方,神思飛越,那樣一個風華絕代,壯誌淩雲的男子,他如今該是怎樣的心情?有些心虛的看了眼大冰山,薩雲蘿低聲問道:“不知豫王現在何處?”

“朕邀豫王同來長安,豫王……拒絕了。”楚雲飛低聲說道,而後扶住薩雲蘿朝山下慢慢走去。

嶙峋山石後,走出一個飄逸人影。西門千秋無聲的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漸漸遠去,眼中湧出的霧氣,逐漸朦朧了視線,直到前方的身影消失……

靜靜的站著,似乎忘了時間,不知從何處隨風飄來斷斷續續的琴聲:“……落日樓頭,斷鴻聲裏,江南遊子。把吳鉤看了,闌幹拍遍,無人會,登臨意……可惜流年,憂愁風雨,樹猶如此!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

山頂的風更大,低低呼嘯著卷起塵土草葉,複又落下,潔白的長衫被吹起飄飛,西門千秋低低一歎,三三,你還記得我……

楚雲飛扶著薩雲蘿以龜速走到山下,麗妃、慈安太妃和兩個寶寶已經用完齋飯在等候了。麗妃、太妃早已得到大楚大王來到寺中的消息,所以見了楚雲飛倒也不驚奇,見風波兒還沒有下來,薩雲蘿便派人去尋她,順便送她回去,接著下令起駕回宮。

兩個寶寶對寺廟裏沒有好吃的雞腿和魚魚很是有意見,國寶一路嘟著小嘴,見到好看叔叔也不理,家寶眨巴著桃花眼,滿臉疑惑的看著怪叔叔,娘好像不討厭怪叔叔啊,剛剛還照顧娘來著,難道怪叔叔真的不是壞人嗎?

同時,楚雲飛也有些興奮的發現跩小子看著自己的目光沒有了那麼多的警惕,敵意似乎也沒有那麼濃了,不再像以前那樣看到自己就死賴活賴的要保護娘,怎麼也趕不走的樣子。

一行人在虎賁衛的護送下,徑直回了皇宮。楚雲飛陪著太妃用了晚膳,又見兩個寶寶精神很好沒有睡意,所以,便主動和兩個寶寶搭訕。國寶因著吃到了雞腿,早已笑的嘎嘎聲,見到好看叔叔找自己玩,更是笑的不見了碧藍海,露出白白的小牙齒。家寶依舊不理怪叔叔,但是卻不再對他冷眼相看,讓楚雲飛確認兒子終於對他有了進一步的新認識。

除了哄國寶小美女以外,還要忙著討好家寶小酷哥,陪著他們玩耍了一會兒,兩個寶寶因著去了寺廟,很快便顯出倦意,各自揉著眼睛,喚來侍女帶著他們沐浴更衣,楚雲飛便照著侍女的話,哄了寶寶上床睡覺,吩咐侍女照看了,自己才走進飛霞殿。

春夜深靜,衫薄輕涼,流光飛轉的宮燈下,薩雲蘿沐浴更衣畢,青絲半挽,以手支頤,正坐在軟榻上發呆。

候在殿門處的輕紅一見大楚大王,便對著殿內的眾侍女使了個眼色,眾人會意,皆悄悄退出內殿。

“今日累了,雲蘿還不早些休息?”楚雲飛走過去,彎腰將她攬進懷裏,輕聲問道:“寶寶乖嗎?”

下意識的伸手撫摸腹部,薩雲蘿今日確是有些累了,而大冰山的懷抱似乎格外的溫暖舒適,於是沒有動,也懶的動,稍稍在他懷裏蹭了蹭,尋了個最舒服的位置,以最舒服的姿勢靠著,微微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其實,自己並不是太喜歡這種依靠他人的感覺,這讓自己覺得失了防備,也失了自我,害怕事情沒有被握在手中的感覺,那讓自己覺得不知由來的恐慌,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薩雲蘿自己想了許久,或許,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自己從來都沒有安全感,在心理,沒有人能讓自己交付身心?知道這樣活得很累,可是心裏的防備卻不是說卸下就可以卸下的。

近來,或許是懷著寶寶的緣故,也或許是大冰山的溫柔愈發高明,自己似乎在逐漸習慣,習慣大冰山溫柔的寵溺,習慣大冰山笨拙而霸道的照顧,也習慣了大冰山有力的雙臂像現在這樣抱著自己。

這樣的習慣是好事嗎?每每要懷疑時,他眨著無辜的碧藍海,像受了委屈的國寶似的看著自己,就會令自己忍不住放下戒備去靠近……明知,他不是國寶,可是,就是見不得那雙與國寶酷似的眼睛委屈的模樣……

“雲蘿,在想什麼這樣出神?嗯?”肩頭一暖,楚雲飛自後麵將她環住,頭湊到耳邊,低聲問道:“可是又在想其他男子?不許!隻能想朕。”

大冰山再怎麼溫柔,都改不了霸道的性子。薩雲蘿不由輕輕一笑,微微扭頭,卻稍稍避開他近在咫尺的薄唇,對上大冰山不滿的視線後,又是一笑,看他一眼淡淡說道:“什麼都沒想。大王以為朕想什麼?”

“雲蘿……”楚雲飛低低叫了一聲,卻半響沒有說話,讓薩雲蘿很是奇怪,剛欲開口問上一句,隻聽他突然低聲說道:“雲蘿,這不公平。”

咦?薩雲蘿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大冰山所說何意?啥不公平?認真想了想,依舊沒有想明白,不由開口問道:“大王所說不公平……是何意?”

“雲蘿有了朕的寶寶,朕一直都以雲蘿相稱,雲蘿卻一直喚朕為大王……這不公平!”楚雲飛低低說道:“雲蘿一直主張眾生平等,雲蘿一定要改口!”

急急的眨了眨桃花眼,是哦,大冰山一直都是“雲蘿、雲蘿”的不離口,而自己一直都是“大王、大王”的叫喚,難怪他說不公平。想了想,便對大冰山說道:“那大王改口就是……”

“自然是雲蘿改口,”楚雲飛一反剛剛受氣小媳婦的模樣,理直氣壯的打斷道:“雲蘿要改口,寶寶都有了,還要朕以陛下相稱?朕不喜歡那般見外的喚雲蘿。所以,雲蘿改口!”

薩雲蘿動了動身體,對身後的活體靠背異常滿意,隨口問道:“那……大王要我怎麼改,稱呼什麼?”

“雲蘿,”楚雲飛手臂輕擁,生怕碰到小妖女的腹部,低低聲說道:“公平起見,雲蘿喚聲‘雲飛’……”

薩雲蘿被噎的半天沒有說話,雲飛?還公平起見?這……這好端端的咋喚的出口呢?話說兩人的名字還真是怪,一個雲蘿,一個雲飛,這名字還蠻有夫妻相……哎呀,想什麼呢?薩雲蘿想著,有些不自在的癟了癟嘴,這個,還是別讓大冰山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