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沒有。”工作人員說,“就是在酒店沒看到你,特意來問問。”
“我沒事。”辛千玉頓了頓,說,“我現在有點事、先不回去了,有什麼事情往後說……”
“好的,好的。”工作人員說。
辛千玉又道:“如果宿衷問起,也是這麼說。”
工作人員答應了,就把電話掛了。
就是這樣,辛千玉在酒店裏躲了一天。
他也不知自己在躲什麼,但他的腦子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被酒精摧毀了、還是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壓垮了。
他越想越覺得混亂。
到底怎麼會走到這一步的?
說好的好馬不吃回頭草!
現在居然結婚了!
辛千玉拉上窗簾躺在大床上,無所事事地躺著。
自從要搞IPO以來,辛千玉都不知多久沒放鬆過了,每天都跑得跟給楊玉環送荔枝的千裏馬似的。確實腦子裏壓力也很大,現在微微放鬆了一下,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他陷入柔軟的大床裏,封閉了一切,安安穩穩地給了自己一天的休假。
一天的時間,遠離工作,也遠離宿衷。
無論是工作,還是宿衷,都好像是永遠通不了的關卡一樣,過了一關又來一關,沒有盡頭。
辛千玉很難不為之感到疲憊。
然而,當遠離的時候,辛千玉總是免不了掛念。
惦記著這IPO有沒有出什麼差錯……
惦記著這宿衷……
這宿衷現在該是怎麼樣的心情啊?
不能這麼不負責任啊。
無論是對工作,還是對宿衷。
到了晚上,辛千玉就重新抖擻精神,在酒店浴室洗了個澡,換上新買的衣服,坐上了回紐約的班機,清清爽爽地再次投入工作、麵對宿衷。
辛千玉剛回到紐約的酒店,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讓辛千玉下意識地緊繃起來。
宿衷就站在辛千玉酒店門口,像等著主人歸來的大型犬似的。一看到了辛千玉出現,他的眼睛就立刻有了光。
辛千玉一瞬間心情十分複雜,臉上端著,說:“怎麼在這兒?”
“我在等你回來。”宿衷回答。
辛千玉咳了咳,說:“有什麼進房間聊吧。”
說完,辛千玉開門讓宿衷進去。
辛千玉讓宿衷坐下後,又去minibar泡了兩杯茶。
看著熱水漸漸注滿白瓷杯,他的心也冒著煙,隻借著這個泡茶的間隙來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他深呼吸了幾個回合,才將杯子拿起來,轉身走到茶幾旁邊坐下、放下茶杯:“來,喝點茶。”語氣自然不僵硬,他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
宿衷拿起茶杯,認真地看著辛千玉:“老婆。”字正腔圓,恍如SIRI。
辛千玉立即破功,幾乎將茶潑翻。
宿衷眨眨眼,表情無辜。
辛千玉放下茶杯,搓了搓膝蓋,幹巴巴地說:“其實吧,我好像喝多了,不是很了解當時的情況啊……”
宿衷眼裏的光便漸漸黯淡下來了。
辛千玉殊為不忍,便別開視線,盯著天花板的吊燈,說:“我看,咱們這個情況申請婚姻無效來得及麼?”
“來不及。”宿衷答得快而準。
辛千玉詫異,目光旋即回到宿衷臉上:“為什麼?”
宿衷說:“我已經將我們結婚的情況上報SEC了,而且麵向社會的公告也已經擬好了,大概明天會發出。”
辛千玉像炸毛的貓一樣跳起來:“你說什麼?!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宿衷皺眉:“我要是不這麼做,就是違法的。”
“啊……?”
“我們是玉琢集團的董事,而且還在共同主理IPO,我們結婚是重大消息,一定要及時公布的。”宿衷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
聽到宿衷這麼說,辛千玉的氣勢立即弱了下來,驀地覺得自己才是不占理、不懂事的那一方。
辛千玉便坐回沙發上,但嘴上還是不認輸:“那你也該先跟我溝通一下。”
“我打了你好多通電話,你沒有接。”宿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