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千玉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沒有選擇穿浴袍——這樣好像太隨性了。穿著睡袍睡覺的話,衣服很容易會變得散亂。
所以,辛千玉穿著一套長袖純棉的套裝,坐在了床邊。
宿衷看了辛千玉一眼,說:“你以前都是穿真絲的。”
以前……
宿衷一提起“以前”,辛千玉就不困了。
實在是一顆心像見著蘿卜的兔子一樣亂跳。
辛千玉在床上躺下,不搭這茬,隻說:“你快去洗澡吧。”
宿衷愣了愣,眨眨眼,說:“好。”
宿衷很快洗完了澡,出來的時候連胡子都刮了,下頷散發著須後水的淡淡香味。
辛千玉眼睛一眯,發現事情並不簡單:宿衷一般隻在早上刮胡子,晚上隻會洗臉而已。如果他在睡前刮胡子,身上還香噴噴的,那通常隻有一個情況——他想做。
辛千玉鑽進被窩裏,一臉戒備地說:“你為什麼刮胡子?你想幹什麼?”
宿衷說:“不是你讓我快點洗澡嗎?”
辛千玉臉騰的紅了——他突然想起,當他想做的時候,都不會說“我們做吧”,而是催促宿衷快點洗澡。
——怪不得剛剛辛千玉催宿衷洗澡的時候,宿衷看起來那麼意外……甚至還有一絲絲歡喜?
宿衷靠向辛千玉,問了一句:“小玉是不是想要了?”
燈影下,宿衷的臉頰半藏在黑暗裏,喉結上下滾動,像是跌入威士忌杯的冰塊。
辛千玉的身體變得溫熱起來。
他實在無法說出“不想要”。
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又單身了這幾年,完美的理想情人就在他麵前——宿衷雖然在性格方麵不完美,但在硬件上確實是理想的。
辛千玉得承認,他無法抗拒宿衷那張臉、那個身材……還有他們共同擁有過的美好回憶。
也不知宿衷啟動了什麼裝置,臥室智能地切換到“氛圍模式”,主燈關閉,浪漫的氛圍燈則散發著淡淡的光。兩人眼裏的光好像也因此變得更加晦暗。
床墊也變得溫暖起來,散發著魅人的熱力。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居然是辛千玉先動的手。
美色在前,沒有一個男人能把持得住!
辛千玉隻能說,宿衷實在太會利用自己的優勢了。
想當年,辛千玉對宿衷一見鍾情並死纏爛打,最開始的原因就是宿衷的美色。
他覺得宿衷是大美人,更妙在氣質清冷,人如天上月,是不可擁有。
而現在,月亮奔我而來,怎不心生激動?
辛千玉看著那素日冰冷的男人衣衫半敞、目露渴求,就像是服從者一樣。辛千玉內心的慾望迅速膨脹,勾住他的頸脖,用渣男的口吻說:“我是想要,但我不會和你複合,你行麼?”
宿衷說:“你看我像不行的樣子嗎?”
——宿衷聲音和往常不同,不再是清淩淩的,倒有幾分沙啞,更加惑人了。
辛千玉理智告急,完全服從雄性本能,讓荷爾蒙主宰一切。
和辛千玉的熱情如火不一樣,宿衷一直保留一種謹慎的尺度。
大概是宿衷很難理解“不複合但是能做”的正當性,因此,為了確認辛千玉是自願的,每一步,他都認真地谘詢:“你確定嗎?你同意嗎?你認為這樣是合適的嗎?”
辛千玉都要炸裂了,氣哄哄地說:“這種時候,不要問!隻要幹!”
“我明白了。”宿衷答。
隨後,辛千玉的主動完全變了被動。
宿衷徹底地奪回了掌控權,並且無視了辛千玉的一切求饒,像個殘酷的將軍一樣侵占敵人的領地,哪管哀嚎遍野。
智能樣板間設定了時間,到了早上八點,窗簾自動打開,陽光曬在床鋪上。窗戶邊緣的揚聲器播放大自然的聲音:鳥啼、微風……用這樣的森林之音和陽光來喚醒床上的人。
辛千玉很快醒來了,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終於想起了昨晚幹了什麼荒唐的事。
怎麼說呢?
現在就是後悔,十分後悔。
但昨晚就是爽,十二分的爽。
也就是說,這個爽度要比後悔度高兩分。
辛千玉想起今天還要和曉聰開會,便強打精神,腳步虛浮地起來:太久沒做了,猛地來這一下,真的是腿軟。
辛千玉扶著牆走到了盥洗間,不錯眼地瞧見了正在刷牙的宿衷。
宿衷起得比辛千玉早,已經在盥洗間裏洗漱,他照著的那麵智能鏡子盡職地播報著晨間新聞。
聽到辛千玉的聲音,宿衷扭過頭,神色平淡:“早。”
“……早。”辛千玉保持冷靜,心想:他都這麼平靜,我要是一驚一乍的,豈不是太有失我堂堂辛公子的排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