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城主府與暄王(1 / 2)

“紫溪,這半個多月下來,感覺如何?還好嗎?”

早飯過後,同門三人聚集在秦雅樓四樓的房間裏。這裏的布置,比起琴社好很多,房間十分雅致,一張書桌幹幹淨淨,三個書架上滿是各種書籍和文件。進門的左側即書架的對麵牆上,掛著一把長劍。

這是四樓房間的風景,一樓是櫃台和琳琅滿目的各種樂器展示,各有標價;二樓的樂器則無標價,皆是世間名-器,是彰顯秦雅樓之樂器底蘊;三樓則皆是雅閣,用來招待過往江湖樂師。

對於王信的關心,徐紫溪隻以點頭微笑回應。師兄知道她不愛多說話,便沒有繼續多問,說自己的:“外門總管召喚各地管事,我這幾日需要回宗一趟,秦雅樓就交給你們了。”

“管事回宗?”蘇榮愣住了,欲言又止。

師兄立即了然,笑道:“我幫你捎信。”

“謝謝師兄。”

“人手不太夠。”徐紫溪冷不丁的插話說道,“秦雅樓不夠。”

王信朝她看了一下,十分隨意的擺擺手,說:“沒事,秦雅樓本來就沒怎麼經營,這幾日關了都無事。”

他說著轉而朝蘇榮說道:“後天晚上城主府的大宴,你記得準時到場。”

“好的。”

王信隻是叮囑了兩人幾件重要的事情,沒有講述更多的安排,隻是給了一句“不要隨便惹事”來概括自己對他們的要求。

他做事十分幹脆,將事情說與兩人聽過之後,便回房收拾好行囊,背上一把用布包裹起來的劍出發了。

蘇榮陪著走出了門,街上同行著,他說道:“師兄,徐師妹顯然有什麼要說的。”

王信笑道:“嗬嗬,我知道,你莫問。信拿來然後回去吧。”

師兄對徐紫溪的事情一直神秘兮兮的,不肯多說,蘇榮好奇卻也無奈,隻好把本就準備好寄給母親的家書托付給他,然後回到琴社。

師妹平日安安靜靜,做事卻十分果斷,他回到琴社的時候就發現,秦雅樓真給她直接關了,閉門不營業。始作俑者的她,卻在琴房裏練琴,生活依舊很安然。

師兄離開後的日子一如往常,雖然蘇榮少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但投入練琴讓他不會感到孤獨。

城主府的演奏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這樣的場合四年來經曆過很多了,最初是隨同老琴師一起去,老琴師過往後,他便常常是一個人走上台了。

城主府大宴如期而來,蘇榮日落之後便開始沐浴更衣,做完一切後背上琴出門。師妹在門口等他,兩人便一同出發了。

琴社不能靠一個人撐起來的,正如師妹所說,秦雅樓的人手確實不夠,師兄平日裏也並沒有什麼時間去經營,才會門可羅雀,營收微博。若非那些莫名其妙找上門來習琴的王孫公子所交的拜師費用,蘇榮恐怕早該上街乞討了。

所以讓師妹盡快熟悉這些演奏的場合,是他身為師兄必須做的。

城主府坐落在平江城中軸大街的中心,蘇榮來到的時候果然看見門前熱鬧非凡,來往多是華冠禮服、雍容華貴。在其中,能看到幾個比較熟悉的大人,多是從前習琴學員的家中長輩,雖未多有交際,但蘇榮也時常穿梭達官場所,總算認識。

燈籠高掛,城主府門口這條街便燈火通明起來。今日是個什麼大宴?從王信和琴社學員的口中,蘇榮大約曉得是某位大人物來臨,到底是什麼人,便不得而知了。

如蘇榮二人的身份是不能夠從正門進入的,偏門位置,人也不少,卻多是樂師和廚師,便是與他同類地位的人罷了。

背琴的女子樂師不算稀奇,徐紫溪便沒引來什麼注意。師兄妹兩人十分低調入了城主府。

“我們待會兒便在最後方的席位坐著,在宴席上莫四處張望,以免惹些麻煩。那些達官貴人有些可能乃承襲前輩爵位,有些會瞧不起咱們平民百姓,若有言語衝突,你切莫在意,讓他們便是。”在後花園的過道上,蘇榮趁著左右無人,便低聲對師妹說道。

她一向安靜,聽進耳裏也隻是點點頭,這讓蘇榮放心不少。

宗門子弟會怕這些貴族的權勢嗎?非也,然而在江湖生存不得不如此,何況蘇榮是隱藏靈息宗身份待在秦雅樓的,更不希望與人多衝突,徒惹是非。

兩個琴師,在這滿座高貴的大宴上,實在不算起眼,師兄妹兩人便安安靜靜呆在後方,看著權貴們座中相談。不是國事,而是尋常風雅趣事。

主人位高座之下,還有一張座椅,無論主人還是這張座椅的人,都未入座——城主還沒來到。

徐紫溪端坐在位,眼簾微微向下,目光似乎放在桌上,並不張望。但桌底下,她卻輕輕碰了碰師兄。

蘇榮側過頭看師妹,她卻並不說話,連目光都不轉移一下,便以為是不小心碰到。然而再次觸碰,他才問道:“怎麼了?”

“有人一直在注視我們。”

她聲音很小,但卻仿佛字字句句都在耳畔言語,十分清晰。蘇榮來不及發愣,微笑著摸了摸一旁的琴身。

他沒有注意到別人的觀察,但他相信師妹的話,隻是並不擔憂。隻要不是敵人的敵意,便無事,但會是誰呢?此刻不便問徐紫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