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廣緩緩起身,立即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子,仰頭便倒進去,真氣調動起來,身上隱隱有熱氣蒸騰。過了一會兒,接過家將遞來的手巾,“哇”的一下從口裏吐出東西,之間手巾上一團黑色的濃稠液體。
將手巾遞出去,他這才緩緩說道:“如何了?”
“暗處那個已經拿下,正關押在柴房裏,另外兩個,羅四已經悄悄跟上去了。”家將躬身恭敬的回答道。
“很好,雖然有些波折,但總算把這東西散出去了。”
“殿下,那靈息宗那個?”
“沒事,找個人去假裝偶然發現他,將他弄醒就好了。”劉廣一擺手,很隨意的說道,“沒想到悄悄入城還是一下子被靈息宗的人發現了。雖說那日打亂了我們的計劃,還平添了幾分危機,但是畢竟也算好意,確定靈息宗的態度,不正是我們來此的第一要務嗎?”
“是,那我們那十幾名靈脈境的高手是繼續躲著嗎?”
“隱藏著,你們幾個也低調些。”劉廣沉吟道,“最後一份也流散出去了,接下來看極陽教和那些江湖人亂鬥就好,父王交代的事情完成了一般,接下來我便好好練琴即可,嗬嗬。”
家將沉默了一會兒,才有些猶豫的說道:“對了,殿下,不知道有沒有必要說,昨夜除了這邊出現的動作,還有個陳懷探入了秦雅樓琴社,結果……被抓住了。”
劉廣聞言怔了怔:“嗯?我刻意吸引江湖武者來偷搶《極陽古記》,他們怎麼會找到琴社去?”
“屬下不知。”
“算了,退下吧。”
“是。”
屏退了屬下,劉廣麵對書架,若有所思。
家將羅四,將黃雀在後演的淋漓盡致,在靈息宗暗哨被極陽教放倒之後,他又從後方出手,沒兩下子就將對方製服。堂堂暄王府內院家將之一,要偷襲一個極陽教高手,還是不難的。
那剩餘兩名極陽教的高手拿到了《極陽古記》,便立即高興地分頭離去。
羅四看準了那個懷揣起手記的人,悄然跟了上去,他不敢跟得很緊,怕被發現。城主府位處城中央,兩個極陽教徒一個朝西,一個朝東,分了兩個相對的方向走。
城中心的西麵大街,十分繁華,官府衙門設立在此處,使得這裏的更是沒有什麼違法亂紀之徒,那名極陽教教徒懷裏放著一本人人眼熱的手記,裝作十分鎮靜的往城西方向走。
日出東方,太陽早已高高掛起,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這名教徒愈發放心,隻是很隨意的在人群裏走動,絲毫不察有人跟蹤。事實上,越是鬼鬼祟祟才越容易被發現異樣,當自己一切如常人的時候,便沒什麼特別引人注目的地方了。
衙門的門口不遠處,蘇榮很艱難的應對那個東扯西扯的莫穀,本來就不算善於言辭的人,此時氣勢完全被人壓著,而偏偏想要幫他轉開注意的徐紫溪說話時,這人卻不太愛搭理。
這個老男人怎麼有點不太對勁啊,明明本姑娘是天才美女,師兄就是個廢柴普通人,幹嘛非要糾纏著師兄。
師妹心裏立即給慕容打了個怪人的評價。
在他們三人尷尬的坐著那兒時候,極陽教徒便這樣與他們擦肩而過,準確的說,是從慕容的背後走過,還一臉平淡。
本來沉聲說著什麼的慕容,突然目光一凝,說話聲便停下來了,轉頭看了一眼,然後低聲說道:“嗬嗬,小子,不知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警惕,但別對《極陽古記》有興趣……”
說完他便起身緩緩走入人群裏,就如同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大叔,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甚至看不出來是個武者。
“這個人挺危險。”
蘇榮在那人走後靜默了一下才突然對著師妹說道,然而師妹並沒有給他什麼反應。定睛看去,才發現她目光遙望,看著遠去的人群裏的人。
“不管那人是什麼鬼,他好像是跟蹤誰去的。要不去看看?”
“別……”
“走吧,去看看。”她完全不在意師兄的意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丟下幾個付熱粥的錢,便自顧自的走入人群中去。蘇榮還保持這欲言又止的模樣,張著嘴巴。
將嘴巴緩緩閉上,然後他默默的起身,跟上師妹。
他不想摻和那個武林宗師有關的事,因為記憶裏還有被他殺死時的畫麵,斷手之痛隱隱還在。
總覺得逐漸熟悉的這個師妹和自己的性子相差極遠,也與初見時高冷的形象有些違和。他並不想隨便用劍術來與人爭強鬥狠,況且他也很難打得過別人,既然不能修武,便做個琴師挺好的。鑄劍符說到底不過是強化刀劍之用,又不是傳說中的禦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