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將劍匣捧到兩人麵前,森森劍光映在他們的臉上,劍身上倒映了兩人的臉龐。蘇榮取出長劍,手感其重,大概達到了三斤,握在手中頗有些沉甸甸的感覺,時常用木劍練習的他還真有些不習慣。自離開靈息宗以來四年,他隻在除夕夜那時候才重新碰到過劍。
徐紫溪拿過長劍,退後兩步便耍了個劍花,順手朝著庭院裏一個側劈。自劍尖之處而出的劍氣刺破空氣,帶著一聲“咻”的劍吟,刺入土地裏。
庭院的地上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小洞,隱隱還散放出些許殘餘的銳氣。
那一道劍氣十分細薄,普通人光是遠遠看見都會不寒而栗,這既與紫溪功力有關,也與劍器質量有關。
“名劍青梅。”蘇榮看了眼手裏的劍低聲自語,他沒有像師妹一樣把劍耍起來,而是拿在手裏端詳,望見劍身上倒映的自己的眼睛,與自己對視,直感覺眼睛刺痛。
他嚐試著將內氣動起來,然而劍身上青梅刻紋毫無變化。有些失望的搖搖頭,他轉頭看向師妹說道:“師妹,試試名劍刻紋的效果如何?”
師妹聞言讚同點頭,隨著她真氣的渡入,青梅劍上“青梅”二字的刻紋開始隱隱出現了與劍氣相同的波動,那股異樣的氣流漸漸擴散,肉眼可見的迅速覆蓋了整個長劍劍身。
長劍劍身被薄薄的一層覆蓋,看著便十分玄乎。
兩柄長劍既美觀又十分鋒利,徐蘇二人自然是十分滿意,甚至蘇榮覺得自己用這把劍就是浪費,名劍刻紋於他而言並無作用。
也不曉得若是用上鑄劍符,這把劍最終會不會崩碎?
“吶,真是令我羨慕啊。”王信在一旁嘖嘖稱道,他自己所用的長劍是一把寶劍,靈息宗出產,隻有內門弟子和外門的管事級別可以使用,已經算是十分精良了。
師妹聞言隻是微微一笑,然後突然想起什麼,問道:
“說來,為何這劍怎麼這麼快便鑄造完成了?”
“因為啊,早在我問你們之前,這兩把劍就已經鑄造好了,此番隻是銘刻劍名然後快馬加鞭送過來而已。事實上,去年我回宗之時便申請留給你們備用了。”王信笑道,“這兩把劍,鑄造花去了那位名匠四個多月心血以及大量的材料,材料都是林院主提供的。”
蘇榮聽著愣愣的,四個月鑄成一把名劍,那需要的精力是十分巨大的,曆來無數鑄劍師,要鑄成名劍,多的便花費數十年時間——當然,其中包括了收集材料花去大量時間——花費時間少的,也就是不需要收集材料,純粹花在鑄劍上的是四五個月,這是人間最頂尖的鑄劍師所能做到的極限。
世俗鑄劍師花費數十年尋找的材料,該是多麼珍貴的東西,而林月牙就這樣拿出來了。
一時間心裏感慨萬分,蘇榮不由得歎道:“林院主這手筆,我受之有愧啊。”
長劍拿在手裏都有些燙手,自覺德不配位。
“對了,林院主托來一句話。”
師妹聞言眼神一亮,看了過來,師兄便昂然說道:“要照顧好自己,不要任性,過兩年拐騙個少俠回去給她看看。”
紫溪頓時臉都黑了,默默不言,暗地裏咬牙切齒,回應了“哦”一個字便將長劍放入配備的劍鞘裏回屋裏了。她的手腕好得差不多了,大約再過兩日院子裏便要開始又要出現一對練劍的男女了。
蘇榮站在原地,眼神恍惚,也是收起了長劍回屋。
大堂裏隻剩下一個空的劍匣,隻能是師兄默默收了起來。
……
平江城裏一個不知名的大宅子裏,東南角的書房門口鎮壓了兩支長槍,這一片地方沒有什麼人,應該說沒有人敢隨便闖到這個院子裏。
“秘刀客?真是稀奇,身為朝廷之人,該是一發現我這裏就滅了我才是,竟然與我談合作?”一個很清冽的男性聲音在書房裏肆無忌憚。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中年男人,雖然聲音聽著十分年輕,但其麵容顯然已經是四十多歲的老男人形象,他身軀挺拔,整個人站在房間裏,散發著十分爆裂的氣勢。
“秘刀客做事情,隻看有益無益,這江湖本來就沒有什麼對錯。石守定,你我各取所需,不正合意?”那個補刀殺死了黃狗妖的灰衣秘刀客出現在此間,站在房間主人即石守定的身後,臉色沉靜。
石守定背對著本應該是敵人的灰衣人,仿佛並不怕他背後偷襲一般,充滿自信:“嗬嗬,敢說沒有對錯?騙鬼的。各取所需,你又知道我需要什麼?”
灰衣人沉吟道:“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你想對付慕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