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樓主?”蝶華語氣冷淡。
“開個玩笑。”王信隨意笑了笑,“蝶華姑娘還是先多思考更好。”
“什麼意思?”
他離開牆壁,轉向東邊的方向:“那邊是琴社,你的羅盤在哪裏亮過?”
蝶華聞言冷靜下來想了想,皺著一張臉。她在平江城走了很久,隻在琴社亮過兩次,此外,便隻有今夜突然閃光,讓她激動了好一陣。
細細想來,羅盤不僅僅將指針指向蘇榮,小珠也唯獨在蘇榮附近才會閃爍。這麼離譜的事情,她實在不敢想象下去,小珠閃爍代表著陣眼所在。
要麼是羅盤出現了什麼總大問題,要麼便是陣眼隨著蘇榮跑,而且有時候可以感知到有時候卻不能感知。無論是哪一個可能她不想接受,若非要論起來,她隻能接受前一個原因。陣眼隨著一個少年四處跑這種事情,任誰都不能相信。
她沒有說話,王信也不在乎她回不回應自己,他話已說出去,便是要讓她去尋找原因。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何蘇榮會跟妖族跟陣眼扯上關係,但師弟身世清白,絕非妖族。
說到底,陣眼便讓蝶女去糾結好了,靈息宗隻是提供鎮物以及協助退妖,大陣是否會崩毀,與靈息宗無關。
小巷格外空寂,王信擺了擺手算打招呼,便自己回屋裏了。
終究一夜無話,蝶華沒有出手試探蘇榮,也沒有機會出手,茶館內外,夜間是有兩個弟子暗中盯著的。
次日清晨,蝶華在房間之內。她一夜沒睡,光是盯著羅盤看了,指針之所向,始終是隔壁蘇榮的房間,無論她試多少次都是一樣的結果。小珠也一直閃爍,直到清晨,羅盤指著突然指向南邊,小珠也停息了下來。
天亮了,她嚐試著斷開真氣,而後再測試一遍,然而羅盤毫無動靜。
“這……統領,這個重任好難啊。”
欲哭無淚,隻能收取羅盤,洗漱出門。她能聽見,蘇榮開門而出的聲音,這意味著當蘇榮睡醒之後,妖氣及陣眼的感應便消失了。
這其中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她想不明白。
“你要離開?”蘇榮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朝自己告別的蝶華,靈息宗難得才與蝶女彙合,才一夜過去便又分離。
“若有消息,我必然來此知會,不過尋找陣眼還是我獨自一人去就好,如此目標較小,不易引人注目。”
“也是,反正茶館便在這裏,跑不了。”徐紫溪相比師兄則反應更平淡了一些,對於蝶華的說法她是十分讚同的。
蝶華離開了,沒有與王信打過招呼便走了,走得很匆忙。合脈境本就可以十幾天不吃不喝不休息,如今尋找陣眼事重,她著急也是應該。其實她是打算再將整個平江探查一遍,若還是找不到,她便無論如何都要從蘇榮身上試探了。蝶女自然有其特別的手段,王信也阻攔不了。
蝶華離開後,秦雅樓門人在王信的安排之下,也立即分散出去了。那個推動散修武者找事的男妖是一個妖丹境,盡早集合立即將他滅掉才能安心。
蘇榮師兄妹三個留在茶館之內,師兄突然提醒,他們才想起來,今日是正月十五,元夕佳節,而明日十六便是慕容家的封宗大禮。他們兩個作為秦雅樓代表,卻差點將此事忘掉。
王信提醒完之後,便走開了,二樓隻留下了蘇榮和師妹兩個人。師妹突然問道:“師兄,你的天眼可以看見細微變化,那麼也便是說,若是對手真氣催動,化作劍氣掌風,你也可以抓到薄弱之處?”
他愣了一下,回過神來,點頭回道:“是。然而終究是功力不足,動作太慢,看得劍破綻,不代表有機會擊破破綻。”
“嗯……除夕那夜,我便覺得你的預判還算精準,雖然需要靠我遮蔽你的動作才能騙對方反應不過來。”
“是,而且當時用的是瑤光劍法的換傷方式,一旦偏差,便很危險。”蘇榮腦子裏回顧著當時自己的狀態,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嘲一笑。
那一日落得內外重傷,對他來說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激烈的戰鬥。此前雖然遭遇過被慕容勝斷手,穿心,被黑袍人殺死,然而是在混亂記憶中極其真實的夢境。除夕夜的廝殺則是記憶明晰中最真切的體感。
“過幾日回琴社後,與我練劍。”師妹語氣認真,然而其實帶著些試探的心理,也不曉得師兄會不會聽出來。
“好。”
他回答得很自然,語氣溫和,甚至沒有猶豫。以往每次練劍可都是被師妹抓著一起的,原因一直被虐,毫無良好體驗。現在答應得如此隨意,反而讓師妹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