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飄終究沒能堅持下來,即便心裏明知這關係到自己的自由甚至生命,選擇了硬撐下來,但是眼睛著實酸痛,加上精神消耗極大,最終眼睛一閉,緩緩吐氣,說了一句:“我認輸了。”
聲音有氣無力,甚至有些委屈無奈。
但是隨陽道人卻微笑著道:“第一次觀湖就能堅持半個時辰,不錯。哈哈!”
玉飄睜開眼睛瞪了老男人一眼,然後眼睛又是一陣酸痛,頓時又閉上,臉上露出了惱怒的表情。
“你看,可是她抓不住這個機會,非我不願放她走。”
他嘴裏這麼說著,但其實絲毫沒有在意身後的玉飄。玉飄作為妖息境,雖然真正功力不如妖息,但還是有妖息境的飛行能力,此刻隨陽道人背對著她,若是她直接縱身飛走,那誰也留不住她。畢竟隨陽道人不是宗師,操控水龍也不可能追到天邊去。
蘇榮也不好說什麼,隻是心裏有些好奇,玉飄為什麼和這個有修仙者打上?
道人轉頭又朝著水麵上喊道:“小妮子,拜我為師如何?”
“嗯?”
不止蘇榮心頭一陣驚訝,玉飄聽了也一臉茫然,然後果斷地回了一句:“不要。”
這讓蘇榮不由得點頭,前一刻打生打死,下一刻就變成師徒,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事?如果有,那一定有人不懷好意。
“這可由不得你。”
說話間,本來還閉著眼睛半迷糊的玉飄就又被道人網住提到了岸上。
這一下,她頓時清醒,隔著網一臉不善地看著道人。
看她如此,蘇榮心裏暗自嘀咕,早間遇到她的時候看著沒有這麼呆啊。
玉飄又是沒有堅持多久就妥協了,認了隨陽道人為師傅,這讓蘇榮包括撐船的老叟都頗感無語。
難道這就是半妖?果然也普通人類不太一樣。
其實玉飄心裏想的是,把你的伎倆學到手,到時候還怕打不過你?
天色漸晚,蘇榮跟著道人回到了院子裏,讓船夫先行離開,而自己厚著臉皮留了下來。
“前輩,我有幾個問題請教。”在院子裏坐下,蘇榮開口問道。
“莫不是也想要學老夫那幾手上不得台麵的把戲?”道人嗬嗬笑道。
蘇榮卻是苦笑著搖搖頭,直言道:“晚輩是想知道,您是如何用聲音調動靈氣的?”
隨陽道人怔住了,正笑嗬嗬的臉也僵在那裏,他有些奇怪地看了蘇榮幾眼,才說道:“你也是修仙士?”
蘇榮猶豫了下,點點頭,道:“算是吧。”
“既然是,應當知道,這是屬於門派之秘,斷不可能傳人的。”
這句話他說得十分嚴肅,銳利的目光不複此前溫和,落在蘇榮身上,帶著審視的意味。他顯然是不願意說的,甚至可能因為蘇榮冒犯的問題疏遠他。
這讓蘇榮在驚訝的同時也更加好奇修仙士的世界到底是什麼規則?似乎和武者有些像,可是即便不說,隻要時常施展,在有心人觀察之下,不還會被學走嗎?
想到這裏,他突然整個思維頓住了,他想起來了,同樣是修仙士的秘刀客,他的天眼似乎就不能做到透視、觀微等,看事物他隻能看到靈氣的層次,關於靈氣或者其他各種物質的明理,他是看不到。
所以一般修仙士應當是不可能通過觀看研究就能學走別人的仙術。
而且,他們似乎稱呼心境世界為元神?
想通了這些,蘇榮連忙做出歉疚的顏色,起身躬身道歉:“是晚輩冒犯。”
緩了下,他才繼續說:“便請教前輩另一個問題,元神破碎,應當如何解決?”
“元神破碎?”道人驚訝了一下,再度掃視蘇榮,右手不自覺摸到下巴處,沉吟了一陣才說,“仙心破碎,元神崩毀,從此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若非仙緣所遇,是不可能恢複的。至今倒是沒聽過有誰元神得以恢複的。”
聽著道人的話,蘇榮心越來越涼,等他說完,他已經一臉的失望。
不是對無法恢複的失望,而是失望於在這裏找不到恢複的方法。他並不認為崩碎的心境世界無法重鑄,因為天劍道主說過,仙道修煉之難在於有極大可能在修行過程中,偶然一次心動便使得心境崩碎,無奈重鑄。除非心境完全碎散消失,連一片空白的心境世界都進不去,那時候才是真正的完全無力回天,成為行屍走肉。
他沒有多問,隻是從隨陽道人那裏知道了一些關於修仙士的事情。
如他所想,隨陽道人的天眼可以看見靈氣、妖氣,但牆壁在他麵前還是牆壁,不可能透過牆壁看到另一邊,也不可能將牆壁解析出來,看見微粒。他們施展術法的方式就是使用師承傳下來的秘訣,抓取靈氣做操作,包括符紙,他們也是依樣畫葫蘆。